两人在暗处,远远看着救护车将人带走。
现在只剩下况野了。
从2021-2023年,她们穿行在陌生的大街小巷里,一度以为自己会迷失在时间里。
每当这时,时厘就会摸出怀表确认时间。
怀表上,那边已经凌晨三点。
大概六七点钟,共生之城的天就会亮起,她们要赶在天亮前返回副本,离开病毒超市。
目光所及,皆是低矮的楼房,四五层居多。
这里是其中一处城中村。
房租较为低廉,聚集了大量的外乡客,人口密集,楼栋之间间距过窄,是典型的握手楼。
空气无法流通,往往是最先失守的地方。
而城中村的对岸,就是鳞次栉比的现代化写字楼,在白日强烈的光线下,那一块块巨大的玻璃幕墙反射着幽蓝色的镜面光。
哪怕观众没有刻意比较,高楼大厦映衬着这灰扑扑的一隅,仿佛城市里一块擦不去的阴影。
况野便是这里众多租客中的一员。
四周堆积着垃圾,巷子里散发出一股若有似无的臭味,许多临时搭建的棚子以及随意堆放的杂物,把原本就狭窄的路堵得严实。
三轮车直接在街巷里停着,导航在这里不管用,指引的几条巷子都被砖墙砌死封住了。
时厘二人差点以为又遇上鬼打墙了。
她们一路不断打听,找到况野租的地方。
这片房子年代久远,以前治安不太好,每层楼都有铁栅栏,通往楼顶的门也常年锁着。
大白天的,况野不在出租屋。
两人找到同样也住在这栋楼的房东。
房门没有紧闭,微敞着一道缝,一片昏暗。
时厘稍微提高了音量:“房东在吗?”
虚掩的那道门内,探出一个脑袋,是一个烫着卷发、身材略微发福的中年女人。
她眯起双眼,略带疑惑:“你们找谁?”
房东的眼睛很尖,一眼看到她们手里的名单和板夹,就知道她们不是来租房的小年轻。
甘昼月直接道:“我们是街道办事处的,况野是住在这里吧,我们找她确认一下信息。”
听到二人的话,房东的眼神里透出一丝好奇和警觉:“哦,你们说那个小姑娘啊,她确实住在这里。不过,你们找她有啥事儿呀?”
一边说着,房东的眼睛不停地转动着,或许是想到这栋楼是自己的,她有权知晓情况,不自觉挺直了胸膛,语气也多了几分理直气壮。
看到房东的模样。
应该是知道一些况野的情况,只是不清楚她知道的是况野钱财被骗,还是自身的病情。
甘昼月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她有没有说过什么时候回来?”
房东面露难色,将手一摊回答道:“哎呀,我哪里知道,她今天一大早就出门了,走的时候还跟我说下个月的房租得晚两天再交,我心想人家一个外地小姑娘出来打拼也怪不容易的,就答应她啦,其他的,我可就真不知道……”
房东是个热心肠但是八卦的性子,直接絮絮叨叨地念叨起况野刚来时的情形。
况野搬过来的时候是疫情期间,何处的就业情形都不好,房东这几栋楼本来都是按季度付款,她看租客都是漂泊在外,最近挣钱也不容易,就多少降了点租金,变成了按月支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