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样米养百样人,官场也一样。同一个官场中,也会有不同的官员。
但不管官员性情如何,总有一点大家都是一样的。
这不是说他们贪或者不贪,而是在贪与不贪之外,每个官员都有某一项坚持在支持着自己。
好像图扦喜欢鬼鬼祟祟一样,有些官员则喜欢“偷”各种零钱。如果是看到什么大票子,他们不会采用“偷”的手段,甚至不是有人送到他们面前,他们都会不屑一顾。可如果看到的是一些零钱,他们就会毫不犹豫地藏入自己怀中。
这就如同一种怪癖一样,却不单单是喜好什么、不喜好什么。
在现代社会,这往往会被当成一种心理疾病,但只有那些官员心中才知道这对自己意味着什么。
例如易嬴,在现代官场就有一个绝不自杀的誓言。
这不是易嬴在进入官场后的誓言,而是易嬴在进入官场前就有的誓言。因为,官场中的黑暗太多,让人恨得想要自杀的事情也太多。或许其他官员是用其他坚持来度过这种心理压力,但易嬴就是用绝不自杀来度过这种心理压力。
而来到北越国后,一步登天的易嬴当然不用再去想什么自杀的事。
因为,只有别人为易嬴自杀或杀人,易嬴自己却不用去郁闷得想要自杀。好像大明公主,却也是多次想杀了易嬴,以除后患。
但不用自杀或杀人了,易嬴却也给自己换了个坚持。
那就是只允许自己去沾染别人的女人,绝不允许别人沾染自己的女人。
为什么易嬴可以更换自己的坚持?
因为,这种用于释放压力的坚持并非一定需要依靠某种怪癖来支持,同样可以通过官员的某种自我控制来获得。而也只有能控制自己心理需求的官员,才有可能在官场上越走越远,越走越高。
宥尊虽然不是易嬴,可在走入官场后却也有一个同样的坚持。
那就是只允许自己去沾染别人的女人,绝不允许别人沾染自己的女人。
要想完成这个坚持,宥尊知道只有自己的官位大到一定程度,大到没人敢向他要求用女人伺候为止。所以立下这个坚持,宥尊的真正目的还是想促使自己在官场中上进。
只是宥尊还没机会在官场上进时就遇到了督察院左督御史蔡赁,这也让宥尊再没有了上进机会。
当然,宥尊也不是无缘无故拒绝自己的上司。
宥尊只是早看透了蔡赁的贪婪,所以才想与蔡赁划开界限。而所谓敌人的敌人就是自己的朋友。在官场上得罪人并不可怕,只要找到新的后台就行。所以在拒绝蔡赁前,宥尊实际上已经找到了自己的新后台。
只是没等宥尊去真正投靠新后台,在宥尊拒绝蔡赁不久后,宥尊那所谓的新后台就彻底倒台了。
原本这种话不应该告诉陆经,甚至不应该告诉任何人。
不过在经历过蔡赁一事后,宥尊就知道自己犯了一个大错误。
那就是他或许在成为真正高官后可以坚持不让别人沾染自己的女人,但在宥尊还是一个小官员时也这样做,那就是触犯了官场所有人的大忌。这甚至不是宥尊自己理解得来的教训,而是那个原本已接纳了宥尊的“新后台”在被送上刑场前对宥尊的最后教导。
只可惜,这个教导宥尊在西齐国官场上已经用不到了,他也只有到北越国朝廷才能尝试重新开始。
而在听了宥尊的故事后,陆经就明白他这是在向自己效忠,或者说是在向自己父亲陆中正投效了。
因为不得不说,这不仅是个耻辱,同样是个值得宥尊铭记终生,铭记永远不要破坏官场规则的深刻教训。
所以,在听宥尊说完自己的事情后,陆经就拍了拍宥尊肩膀道:“宥兄,你不用再说了,某明白。其实像宥兄这样的坚持,某也有。只是宥兄用在了一个错误的地方而已。官场就是官场,在我们真正成为家父那种可以被人仰视的官员前,我们绝不能试图去改变任何规矩。”
“愚兄明白,所以贤弟能不能帮愚兄一个忙?”
“宥兄想小弟帮什么忙?”
宥尊的年纪不仅比陆经大,六品都察院都事的官位也比陆经的正七品翰林院编修大,可在之前的称呼中,双方都是以称呼对方为“兄”来代表尊敬,突然听到宥尊改称愚兄和贤弟,陆经就有些不明白。
难道宥尊又有什么异想天开主意了?这不得不让陆经有些怀疑。
因为宥尊都曾拒绝过自己上司,还有什么事情做不出来。
宥尊却扶了扶陆经肩膀道:“就是忆桃的事情,愚兄希望贤弟能帮愚兄解开这个心结,还望贤弟莫要拒绝。”
“心,心结?”
突然听到宥尊要求自己帮他打开心结,陆经脸上顿时一窘。
因为,虽说有一个左丞相父亲,陆经不是没接受过其他官员妾婢的侍侯,但双方在说起这种事情时就好像是在说什么风月之事一样,哪有宥尊这样沉重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