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是含着金钥匙长大的人,心中总会有一个误区。那就是没人可以比自己狠,没人可以比自己大。
可以这两个字很重要。
因为,即便他们也有向人低头的时候,但也只会向比自己强大,或者说是已证明比自己强大的人低头,却绝对不会向那些明不见经传,甚至在他们心目中只是个小丑一样的人低头。
即使偶尔输给了这样的小丑,他们依旧不会认输。
所以,当万大户让人提着龚巩来到图仂面前时,图仂的双脸反而由白转黑了。
当然,由于图氏原本就又黑又瘦,也不是什么人都能看出来。
望了望还在纠缠不休的包三娘与钱江,万大户说道:“怎么,大世子还不叫你那护卫收起武器,难道真想看着他死在这里不成?”
“哼!我们图氏只有站着生,没有跪着死。”
不是说图仂在这时仍要硬顶,而是除了那些被当成战利品抓起来的王府护卫、龚府护卫外,龚家在朝廷中大名鼎鼎的抄家商队已在万大户攻击下荡然无存。心中已认定万大户不敢杀自己,自己也没有什么再需要牺牲颜面来守护的东西,图仂自然不愿在这时向万大户低头。
望着图仂一脸硬气的模样,万大户却哂然一笑,一脸不屑道:“啧!原来这就是育王府对待下人的方式,老夫受教了。三娘,动手吧!”
“遵命!老爷。”
图仂原本想说的只是自己,没想到万大户却将话语带到了如何对待下人的方式上。
这不仅提高了万大户形象,更是贬低了图仂和王府的颜面。
不过,不等图仂辩白,包三娘一声遵命后,不是手上,而是身上突然冒出一股白烟,直扑向钱江口鼻。
没来得及躲闪,钱江魁梧的身体立即“扑通!”一声栽到在地上。
而在看到这一幕后,图仂又是一脸心寒。
因为,图仂原本以为万大户所以要杀光那些商队护卫乃是因为没办法让他们束手就缚,自己也不可能允许他们投降,但没想到包三娘还有这样的对付人方式。而包三娘如果用同样方式来对付那些商队护卫,相信那些商队护卫一样无法跑掉。
可万大户偏偏舍弃更好的方法不用,却硬要杀光他们,明显就是要给图仂和育王府立威。
所以明白过来,图仂就脸色阴沉道:“万大户,你究竟想干什么?”
“怎么?大世子真不明白吗?还是大世子不想承认已经明白了?”
万大户仿佛在尽情揶揄图仂道:“要不我们还是换个地方,先说说大世子来兴城县干什么再说,免得育王爷说老夫不给他面子。”
“你这也叫给育王府面子吗?”图仂的语气中充满戾气道。
万大户摇摇头,带着一种漫不经心道:“这能怪老夫吗?谁叫大世子如此贪心,刚来兴城县第一天就拆了老夫府邸。而且老夫先前已叫大世子将那些拆了老夫府邸的人交出来,大世子自己却不甘心。所以老夫没办法,这才亲自来取他们的狗命。”
“因此,不是老夫不给大世子,不给育王府面子,而是大世子自己不知道珍惜。”
“哼!某怎么做还用不着你这老匹夫来教。”
终于喷出一句“老匹夫”,图仂就觉得心中一阵畅快。
因为,图仂现在即便也有些不知今天这事该怎么善了,但能逞一下口舌之快,也是图仂现在唯一能做的事了。
万大户却脸色不变道:“老夫也没想过要教导大世子,只是想听听大世子来兴城县干什么而已。如果大世子不说,那不是老夫不给育王府面子,而是大世子自己放弃了机会。”
说完万大户也不去理会图仂,直接就向万府内院走去。
望着万大户离去的背影,被留下来的龚巩也有些满脸惶然道:“大世子,我们现在该怎么办。要不我们还是先替王府许一些条件给他,等到最后不认,他也拿我们没办法。”
“我们为什么要许条件给这老匹夫。”
嘴中愤怒了一句,图仂却狠狠望了一眼还在旁边盯着自己的包三娘,这才跟在万大户身后向前走去。
而依照往日习惯,万大户还是先来到后院花厅才停下来。
不过,刚进入花厅,万大户原本看着没怎么糟破坏的后院好心情顿时就荡然无存了。因为,那扇最让万大户中意的玉制屏风不仅没有了踪影,甚至地面上还有些没来得及清扫,刚被破坏不久的假山碎片。
看着万大户有些痛苦的脸色,跟进花厅中的图仂却一脸痛快道:“怎么?心疼了。原来你这老匹夫也知道心疼啊!”
没想到图仂还能说出这种话,万豪立即怒叱一声道:“住口,你们为什么要打碎爹爹最喜欢的假山。”
“为什么?这还用问吗?”
图仂却颇有些自得,也不管是不是在继续刺激万大户道:“因为带不走,所以就打碎了,难道你认为我们也会蠢得像易少师一样将这些带不走的好东西留给别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