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宽容是姜初月没有料到的,她一时不知,该怎样去面对眼前这个人。
心绪逐渐混乱,她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保持清和的笑容:“驸马进来说话。”
元香早已带着伺候的侍女离开,房间内只剩下姜初月一人。
晏清时轻轻颔首,缓步从门外进来,熟悉的梅花香窜入鼻中。
姜初月坐起身,招呼他一起坐在榻上。
微风从窗外进来,带着暖意和花香,拂过两人的面颊。
姜初月手掌向上,感受着风从指缝间穿过:“若等不到,你会怎么办?”
晏清时错愕不已,视线静静停留在她面容上,一时间竟不能分辨,她话中是何意。
“殿下难道……心中有了别人?”
姜初月眉眼轻挑,略带诧异的注视着他:“本宫什么时候说过心中有别人了?”
晏清时闻言,松了一口气,身体微微向她靠近,在她耳边说道:“公主,你已经非礼臣两次了,所以你心中不能有别人。”
姜初月难以置信的看着他,不明白他堂堂状元郎,一介文士,是怎么一本正经的说出这样的话。
她轻咳一声,装作没听见,扭过头不去看晏清时。
“公主~”晏清时见她面上有尴尬之色,于是轻轻握住她的手道:“殿下能否答应臣呢?”
他的温言软语让姜初月浑身不自在。
她轻轻抽出自己的手,用食指抬起他的下巴,反客为主:“驸马凭什么以为本宫会答应你呢?”
晏清时不但没有躲,反而趁势凑得更近,声音也轻如鸿毛:“当然是凭,臣是公主的夫君。”
“夫君”一词像是一瓢热水,将她从头淋到尾。
姜初月一把收回自己的手指,翻身下了软榻:“天色渐晚,该歇息了。”
她眉头轻蹙,怎么感觉驸马做官以后,这脸皮也一天比一天厚呢。
晏清时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低低笑出声,那双极好看的眼中,藏着摄人心魄的温柔。
衣袖从手腕滑落,露出骨节匀称的手,指腹间常年握笔留下的老茧,依稀可见。
一夜无话。
三月初三,上巳节。
这一天是祓禊的日子,长安城的人们都集合在水边,举行清除不祥的祓除仪式,还要以兰汤沐浴,预示着去病避灾。
除此之外,还会举行春游踏青,临水宴饮等习俗,很是热闹。
一大早,元香就吩咐人准备好热水,还在水中放了兰草。
姜初月刚一起床,就被侍女簇拥着去沐浴。
趁着间隙,她对碧彤吩咐道:“派个人,将辽东决堤的消息,透露给张衡远。”
张衡远性情耿直,为人清廉,一直得父皇信任,若是知道辽东决堤的消息,那么她的父皇也很快会知道的。
“殿下,你说端王是怎么想的,江家虽不如从前,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总归还是有些能耐的。”
碧彤说着将一瓢热水,从公主的肩膀轻轻倒下。
“我怀疑这并不是端王所为。”姜初月沉吟片刻回道。
碧彤停下手中的动作:“不是端王?”
“你想,我们查不到端王府中的消息,只是凭借着瑞王兄的话,和江子奕的调查就认为是端王。”
姜初月神色沉冷,“可实际上根本没有确凿的证据,证明是端王觊觎江家的钱财。”
她不相信端王会做这样蠢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