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诗,是我,我是亦致啊。”
在挣扎之中,湛亦致手中的雨伞,被她推掉在地。没过一会儿,他身上的衣服,也被雨水打湿。
“走开……全部都走开。”意识模糊中的白小诗,只觉得自己的眼前,有很多的人,每一个亲近她的人,都带着目的性与攻击性的。“我让你不要碰我……”
“你看清楚我是谁,我是亦致。我带你离开这里。”湛亦致紧紧的握着她的双臂,迫使她正视着他的面容。
“乐儿和小帅都在你身边,你还想要我怎么样?他们是你和温茹晴的儿子,跟我白小诗一点关系都没有。现在你满意了,高兴了吧……”她所看到的面容,居然不是湛亦致,而是欧阳盛那高贵的头颅。
她现在最恨的人,莫过于欧阳盛。是他把她唯一的一丝幸福都给破碎了。
如果没有六年前,他找人代孕,她也不会成为代孕妈妈,不可能视他们视为代孕的工具。更不可能自己生育了六年的儿子,突然之间跟自己一丝关系都没有。
“没有乐儿和小帅,你还有我,我永远都不会离开你,小诗你别这样,求求你不要折磨自己。”湛亦致受不了这样的白小诗,那种痛心疾首的感觉,仿佛全身都在被什么狠狠的撕裂。
“你放开我,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我恨你们,恨全世界所有的人……放手……”她攥紧拳头,狠狠的捶打湛亦致的身体,那种恨意,令她恨得咬牙切齿,深入骨髓。
她的情绪太过激动,不管他怎么安慰,她的心态都无法在短时间内转变过来。情急之下,湛亦致只好狠心,一掌打在白小诗的后脑勺,暂时将她给打晕。
东城一家小旅馆。
湛亦致没敢将白小诗,带到自家产业的酒店,也不敢轻意的让白小诗,住进市区大型的酒店。
只因依照欧阳盛的实力,他会很快就能找到他们。
这家旅馆虽然小了一点,但里面的环境,还有设施都比较齐全。
等旅馆的客房服务,替白小诗处理好伤口,洗澡换衣之后,已是晚上的八点多。
“你别一直担心她了,也得顾着一点自己啊。你要是倒下了,你们湛家怎么办?她又有谁来照顾?”
湛亦致最好的兄弟李浩明,拿着一套干净的衣物,走到湛亦致的身边,伸手拍了拍他的肩头说道。
这家小旅馆是李浩明帮湛亦致找的,现在除了这个兄弟,他几乎没有任何人,再值得信任。
“我没事。”湛亦致一直在客房门口等着,在没有听到白小诗安然无恙之前,他绝对不会离开半步。
“要不要给湛伯父打个电话回去报平安?你突然这样一闹,也不是个事儿。毕竟湛伯母的遗体,还在湛家老宅。你真打算做一个不孝子吗?”李浩明不懂湛亦致和白小诗的感情,不过这几年中,每次他和湛亦致在喝了酒之后,都会听他提起‘白小诗’的名字。
女人在李浩明那里犹如天天都会换的衣服,相比之下,在湛亦致那里,却像自己的肌肤一样,想要分开,除非是连皮带肉还得见血。
“……”湛亦致沉默了。
他的内心一直在备受煎熬,一边是自己的母亲,另一边是自己喜欢了多年的女人。
既然母亲已经不在了,那么他就只能选择白小诗。如果母亲九泉之下有灵,希望她不要怨恨责怪他。
他的孝道在心里,不是表现在表面上。
“赶紧去洗个热水澡,然后换上干净的衣服。你安心在这里住两天吧,我现在去湛家,帮你看看情况。随便安慰一下湛伯父,告诉他你平安。”李浩明叹了一口气,再一次劝说。
“浩明。”当耳朵回荡起,李浩明离去的脚步声时,他回头喊出了他的名字。“谢谢你。”
“哥们儿之间,说这些客套话干嘛。”李浩明浅然一笑。“我只希望你做出的选择,以后不要后悔。”说话间,他望了一眼,那道客房的门。“也希望那个女人,不要辜负了你的感情。”
洗过澡后的湛亦致,进入白小诗的房间。可能是他下手太重,也可能是她的心太过消极,所以直到现在她都还没醒过来。
白小诗额头上的伤,并不是很重,客房服务员只是简单的替她处理了一下,贴了张创可贴。
不过,在她脖子上的伤,就要深很多了。直到现在,都还可以清晰的看到伤口上,那已凝固的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