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所及的草丛全无异样,谁都看不出那个狙击者在哪里。
“草,这是巧合还是他们发现了我?”被射中的教官正是外圈巡逻的负责人,他骂了一声脏话,满脸都写着不可思议。
虽然没有
人说过,但军事训练默认使用演习专用的枪支弹药,也默认射中要害就“阵亡”,他被命中胸口,自然是按照阵亡算,所以哪怕他再着急,再清楚命中他的攻击从哪里发出,也没有给身边的人一句指示。
而即使是教官们,在指挥阵亡、发现不了敌人后也慌乱了一瞬,如果没有发生意外,这短暂的一瞬之后他们就能恢复秩序,可谁让意外接着发生呢?
在指挥阵亡的下一秒,有两个地方同时响起枪声,这两个地方隔得极远,离他们也极远,以致于他们、连同阵亡的负责人都有些茫然:不是?哪来的那么多人?即使来了一个满编十二人的团队,也不可能分成三队突击吧?这不是等着被全歼吗?
也是在他们大脑茫然的同一时刻,又几下枪声响起,尽管他们还在茫然,但精锐部队的反应非同寻常,绝大部分都躲了开攻击,甚至还能同时反击。
一时间枪声响成了一片,而在这一片枪声中,有箭悄悄地破空而去,一个、两个、三个……被枪命中的没多少,被冷箭放倒的倒是有好几个。
第一个被放倒的很想大喊“你们别打了!有埋伏!”然而良好的职业素养还是让他闭上了嘴,和负责人一起看着自己的战友一个接一个倒下。
丢人,太丢人了。两人不约而同地捂住了脸。不仅丢人还惨,他们毫不怀疑这场考核结束后,自己就要被普莱斯迪军事训练了。
“你们站在这里干什么?”普莱斯迪出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他们两个罚站捂脸的样子,狠狠拧了下眉。
然而当他看到两人胸前的痕迹,他的表情剧变,身体比大脑反应更快,拉过一个就当挡箭牌。
那个悲惨的挡箭牌正好是外圈巡逻负责人,他先是胸口被射了一箭,然后被毫不留情地丢开,感觉自己的人生很是悲惨。
不过哀叹完毕,他还是津津有味地挪了个位子,期待普莱斯迪和陆明翊的巅峰对决。
是的,他已经看出来了,那个射中自己两次的人就是陆明翊,对方的位置也从第一次伏击自己的地方,变成了终点圈内部。
陆明翊的队友也是同样,除了两个中途阵亡的,也都进入了终点圈,不过除了陆明翊,其他人倒没那么大逆不道地拿着教官当挡箭牌,而是利用障碍物躲避攻击。
负责人一边看,一边感叹当老大的就是不一样,都特别不要脸。
普莱斯迪不知道下属在腹诽自己,把挡箭牌丢下后,他第一时间后撤,直接喊停了驰援。这不是因为外部人员足够不需要帮忙,而是在短短几秒的时间里,他已经发现比起外围圈躲起来攻击的下属,这些新出去的下属阵亡率更高,就像有人早就得知了他们的点位,瞄准了他们这些新出去的人射击。
他的第一反应是不可能,但第一反应之后,他的脑海中就浮现出了两张脸。
他轻舒了一口气,迅速下了改变部署的指令:即使是那两个人,他也不觉得两人能获得他们的实时点位,更大的可能是潜伏一个晚上,收集了足够的情报看透了他们的部署,既然如此,他们换一个部署就好了。
普莱斯迪的反应很快,但比他反应更快、或者说早就预判到了他的行动的是陆明翊。在发现部署改变的瞬间,陆明翊直接对空放了三支响箭,叫停了三个方向的攻击。
霎时间,整个终点圈从混乱中脱离,进入了微妙的平衡。
但平衡不代表没有行动,陆明翊抿紧了唇,借着停放着的充当帐篷的运输车的遮掩,一点点靠近正在看热闹的外圈巡逻负责人,然后一点点越过他。
被靠近的负责人心里“哦豁”了一声:他们老大暴露了啊!是怎么暴露的?认出了脸?还是行动太敏捷?
如果陆明翊知道他在想什么,可能会在心里回复两者都有,不过主要还是行动太敏捷。
从他发动攻击开始,普莱斯迪是唯一一个拿“阵亡战友尸体”当挡箭牌的,和其他人的反应截然不同,但完全符合普莱斯迪的性格。
这倒不是说战场上普莱斯迪也会这么做,而是对着训练失败的下属吧……普莱斯迪大概率会选择物尽其用。
有了这个判断,再对比两人的身高、体型,以及迅速改变的部署,陆明翊几乎可以确定,自己刚才看到的就是普莱斯迪。
既然如此,他此时不进行斩首行动,更待何时?
陆明翊动手之前,普莱斯迪就感觉到了不对。
周围突然安静了下来,不是声音完全消失的安静下来,而是嘈杂的声响变得略微没那么嘈杂的安静下来。
这个变化也许是某个跑动的人放慢了跑动的脚步,也许是某个说话的人放轻了说话的音量,但也可能是因为他们不能再跑,也不能再出声。
于是普莱斯迪毫不犹豫地放了一枪,子弹从来人的肩膀上擦过,但他的枪也被顺利缴械。
普莱斯迪没有任何的怔愣,他被缴械的下一秒,腿间的短刃就被他矮身抽出,往前狠狠划了一道。
来人迅速后撤,在他欺身靠近之前把枪一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