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看周婶走的急匆匆的,穿着亵衣的柳清菡打开房门。
“小祖宗耶,你怎么刚刚起床。太阳都晒到屁股了,快点穿好衣服。”
柳清菡一派清闲倚在床上打哈欠:“难道是前头有什么大事?若是没有,我还想要再歇一歇。”闭上眼睛。
“自然有出了大事。”周婶忙道:“你爹妈来找你了。”
柳清菡轻笑一阵,正想说笑,陡然听见爹妈二字醒了神,水润的眼眸睁开。好好坐起来。
疑惑问道:“周婶,什么爹妈?”
“就是镇东头刘员外家,他们来寻你了,你还不收拾好,出去跟他们见面。”周婶解释道,帮她拿了衣柜里的衣服出来。
“他们怎么会来?”柳清菡脸上并无高兴,周婶还以为她怨着亲爹妈。
“你这傻孩子,不要意气用事,我听你爹妈说了,你们之间有误会,这亲人是打断骨头还连着筋脉,更何况这误会解开就是了。”周婶劝道。
“周婶,我可没有把我卖进青楼的亲爹妈。”柳清菡淡淡道,周婶一愣。
“这是……误会吧?”周婶不可置信。
“我亲娘早就被他们逼死了,何来的亲妈?常人道,有了后妈才有后爹,但是我这亲爹可不同于他人。”柳清菡眼眸沉沉:“嫌弃我是女孩子,隔三差五打骂,好几次差点就熬不过去了,有这样往死里打女儿的亲爹吗?”
周婶哑口无言,她瞬间意识到自己可能带给柳清菡巨大的麻烦。
“我去赶他们走。”周婶气愤的脸色通红。
柳清菡却拦着她:“先去看看怎么回事?”她轻轻勾勒一抹笑意,只是这笑意完全没有入了她的眼底。
刘老头和石秀梅等了半天,迟迟不见周婶回来,等得有些不耐烦了,更是觉得是刘二姐故意作弄他们。
“老爷我们去楼上吧。”石秀梅觉得有些饿了,李老头也有些饥肠辘辘。两人挑了最好的包间,在三楼又点了一大堆的食物。
本来他们家里做生意失败不该如此奢侈。
只是两人都觉得是自己闺女家的酒楼可不就是自己家酒楼,点起来丝毫没有节制,更是要这要那的。那些伙计看他们趾高气扬的样子,被使唤的团团转。
又因为他们的衣着还是很鲜亮不敢轻易得罪,并且是周婶带来的人,更是敬如上宾。
“刚刚周婶带来的两人呢?”柳清菡问大厅的伙计。
“掌柜的,那两人在三楼包间。”伙计弯腰恭敬道。
“带我去找他们。”柳清菡面无表情道。
随着伙计带路,柳清菡站在包间外,听见里面,一阵呵斥声。
“这茶太凉了!你到给猪喝的?到底懂不懂倒茶,给我来上好的铁观音。”刘老头粗嘎的声音响起。
这声音简直就是像是一把钥匙,打开柳清菡脑袋不堪回首的记忆,当然并不是她的记忆,是刘二姐的记忆。无休止的虐打和怒骂声贯穿了刘二姐悲剧的一生。
刘二姐的娘叫于安香,是里面刘老头的原配妻子。生性温柔贤惠,模样长得也是一等一的的出挑。家里是寻常农家,有几亩地,父母是老实巴交的种地农民。
而刘老头做棺材本生意起家,家里殷实,小有家产,在当地也勉强称得上员外,瞧见了于安香一眼,惊为天人,立马遣冰人上门求亲。
冰人吹的是天花乱坠的,主要是说刘员外家里十分殷实,这在当地一个员外求娶一个农家女是多么风光的事情,冰人把这员外说的是地上无天上有的俊才。其实这刘老头除了有钱,生的矮小,相貌粗陋。
一心为女儿着想的父母也是希望女儿有个好归宿,听信了冰人的话。
于安香一嫁过去,刚开始刘老头还是新鲜着她的皮肉,但是于安香的家教很严,养成温柔沉默,逆来顺受,以夫为天的性子,刘老头不过是贪图她的漂亮外表,慢慢的不喜她这沉闷的性子,腻了之后更是对她非打即骂。
一直骂她是不下蛋的母鸡。挨过第二年生了刘二姐这么个女儿,刘老头重男轻女念头极为严重,在他眼里女儿都是赔钱货,更是对于安香的态度一路下降,她还没有出月子,就使劲的使唤她做事。对于安香母女一个不顺心就是打骂简直成了出气筒。
刘老头嫌弃于安香是一个三棍子打不出屁来的性子,连女儿也是,任人打骂,逆来顺受。
好在刘老头有了一个外室,也就是石秀梅,减少了回家的次数,后来石秀梅有了身孕,生下一个大胖儿子,刘老头更是不给原配面子,直接一纸休书,休了于安香。于安香积劳成疾,一时气闷呕血而死。
而进门的石秀梅混的那叫一个风生水起,她是个泼辣阴毒的性子,又有手段,哄得刘老头很是喜欢,再加上她生了一个儿子,地位直线上升,一休了于安香就把她抬为继室。
石秀梅这人心眼狭小,容不得刘二姐,平常对她动辄打骂,在刘老头面前却是一副温柔慈母的模样,后来找了人贩子把刘二姐发卖了。
柳清菡推开门进去,刘老头跟石秀梅正吃的欢,他们已经很久没吃这么好吃的东西了。还有人周到伺候。
看见有人进来,两人抬起眼神一看。
柳清菡是作男装装扮,眉毛加粗上扬,又用炭笔勾勒眼皮,显得眼睛又长又圆,好一个英气十足的俊朗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