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婆子,昨夜刚打死,她那不知天高地厚儿子今日一早就找来了。
说什么要她给个说法。
开玩笑,能要什么说法,无非就是来讨钱的。
这钱她能给吗?
那肯定不能,给了不就落人口实,说她打死了人。
明明那老婆子就是个罪奴,她堂堂左相府的老夫人,打死个罪奴怎么了?
贾氏眸中的狠戾一闪而过,面上带着慈祥的笑容,“鸢儿,你怕是弄错了吧!”
九方鸢‘错愕’了片刻,瞳孔晃了晃,脸上流露出一股子淡淡的忧伤,“没错,白布底下的死人是孙妈妈,鸢儿瞧见了。”
话音刚落,贾氏的脸色骤然变得煞白,神色慌张道:“怎么会。”
“呜。”
九方鸢抹了一把不存在的泪,“他们不分青红皂白,上来就对我拳打脚踢。”
打得好啊!
贾氏面上不显内心一阵窃喜,随即她又觉得不对劲。
这个九方鸢何时吃过亏,怎么可能被那几个人伤到?
下人们都进来回禀过,他们就四个人。
贾氏看向九方鸢的目光带了几分探究。
“在咱们府外,我一时不查竟真被他们打到了,他们还说祖母没给他们安葬费,我要是不拿出来,就打死我……”
九方鸢说到这里就停了,双眼通红地望着贾氏,“祖母我当时怕极了,深怕以后再也见不着你了。”
贾氏啐了一口,装模作样地骂起来,“呸!这些个黑心肝的混账东西,下手真黑。”
贾氏边骂着边咬牙切齿,这些废物怎么就不直接把九方鸢这贱人给打死了?
九方鸢点点头,“谁说不是呢!他们打了我,还从我这拿走了五百两银子。”
一说到银子,贾氏心头一下子有种不详的预感,总觉得这才是九方鸢来这里的目的,“你还给他们银子?”
“是啊!我要不给真会被他们打死,当时我身边也没个人,呜呜呜。”
九方鸢说到这里又哭了起来,“祖母你要为我做主啊!”
贾氏的眼皮子抖了抖,这种预感越发强烈,“你要我怎么为你做主?”
“既然他们是祖母的人,我也是替祖母受了无妄之灾,这银子祖母您得给我。”
“你说什么?”
一说到银子,那便是戳中了贾氏的肺管子,她破声道:“要我给你银子?”
你是在想屁吃吗?
九方鸢坚定地点点头,“孙妈妈跟了你一辈子,祖母安葬费没出,安抚费没给,孙女被他们堵了被迫给了,这钱不找祖母要找谁要。”
九方鸢摸着自己脸上的淤青,“他们还打了我,祖母上次鸢儿不懂事,因为一点吃的闹得人尽皆知,这一次鸢儿知错了,祖母只要白我垫的钱给我就是。”
提到上次,贾氏连呼吸都急促了几分,上次九方鸢当街让她跪,当街污蔑她,她现在提这个就是威胁。
贾氏看着这个孙女,脸上哭得柔弱,嘴上喊着祖母,心里干的全是忤逆她的事。
偏偏她又身份高贵,现在还屈尊降贵地跟她要五百两银子。
她不给,以九方鸢这小贱人的手段,不知又要生出多少事端来。
贾氏不着痕迹地瞥了一眼贾云霞,舍不得孩子套不住郎。
这五百两就当是替云霞铺路用的。
她咬了咬牙,在九方鸢的期许下点头,“祖母御下不严,这钱祖母该给。”
“祖母,真是天下最好的祖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