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你可知这里是什么地方,竟也敢多管闲事!”
青年男子怒极,可也并非蠢钝之人,花非卿这般明目张胆有恃无恐,定然不是小角色,看样子是他失算了,本以为薛槐带回来的不过一个小官,不过还好,事情还没到不可挽回的那一步。
“九幽花氏,花非卿,薛家主好大的威风,对令弟喊打喊杀,要是我晚来一步,薛家主是不是也要将我斩杀于此,杀人灭口啊!”
花非卿被自家弟弟呆萌的样子收买,话锋一转,咄咄逼人,说的青年男子脸色铁青,连半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看到薛槐安抚花十七,这才稳了稳心神,放缓语气。
“是父亲错怪你了,带了朋友回来也不知会一声,闹成这样岂非让人看了笑话。”
这样生硬的转移话题,薛槐对自家父亲的不要脸认知又加深了几分,花非卿也并非真的要讨个公道,花十七还没有拜过祖宗写进族谱,若真因他一人与薛家交恶,定是不妥,该有的面子还是要找回来的。
“既是误会,那——”
“他骂我!”
就在花非卿松口,所有人都觉得事情可以偃旗息鼓的时候,花十七突然站出来,指着青年男子对花非卿告状,摊开的掌心上浮着一枚珠子,青年男子的声音从珠子里传了出来。
“……就那么个玩意你也好意思带回来……”
“……这个贱人……”
省去前言后语,这两句话入了花非卿的耳朵,看着花十七一副委屈的要哭出来的样子,花非卿弟控气场全开,交好交恶与他何关,敢如此侮辱他的弟弟,今日若是没有个说法,那他就砸了这破山,亲自替花十七讨个说法,也不算枉费他这些年的闭关苦修。
“且慢,方才只是误会,那些话是重了些,还请贤侄大人有大量,就不要与我这个老人家计较了吧!”
人不要脸天下无敌,识时务者为俊杰,这两点青年男子几乎全占了,花非卿突然笑了,他还真没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能成为一家之主想来也不会是什么蠢材的,人死不过头点地,话都说到这份上,花非卿也没办法再说什么了,落到云梯上,走到花十七身前一把搂住他,嗯,抱起来的手感比想象中还要好很多,被遗忘的薛槐看着兄友弟恭的这一幕,眼眸沉进一抹阴郁,这个人还真是让他喜欢不起来。
“不怕了,有三哥在,你什么都不用怕的。”
被花非卿抱在怀里,花十七没有挣扎,像只被顺毛的猫舒服的眯起眼睛,好半天才想起来薛槐脸上的伤,从花非卿怀里挣脱出来,拉着花非卿走到薛槐身前,指着薛槐红肿的脸颊,一脸的焦急。
“我带了药,等下给他抹些,明日一早就会消肿了。”
“多谢!”
薛槐接过花十七从花非卿手里拿过来的药,对着花非卿道谢,后者意味深长一笑,算是接受了,比起这边三个人的古怪气氛,青年男子被一群老家伙围在中间,烦不胜烦。
九幽花氏在修真界的地位只高不低,若是交好自然有利无害,即便不能交好也不能交恶,虽从没听过花氏嫡系外出历练的消息,但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还是先将人留下好好安置才是。
“我儿的朋友来此做客,自然该好好款待,槐儿,你且带两位去秋筑休息,一定不可怠慢了。”
“是,父亲。”
最后一句的威胁不言而喻,对自家父亲见风使舵的本事薛槐早就习以为常,应了声,带着花十七和花非卿上了云阶,竟然是秋筑,看来九幽花氏让父亲很是忌惮,这样也好,方便了他许多。
“多谢你这段时间对舍弟的照顾,待舍弟伤势痊愈,我便带他回去本家,不会叨扰太久。”
花非卿的话让薛槐侧目,这人还真的急性子,花十七夹在两人中间,小心翼翼的朝薛槐的身边靠了靠,虽然说他刚才和花非卿告状了,薛槐毕竟先了花非卿一步,花十七亲近他也更多一些。
“十七与我有救命之恩,我照顾他也是应该,你无需客气。”
薛槐不动声色的把话圆了过去,眼角瞥到花十七不太好的脸色,也没了心思和花非卿斗嘴。
“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好疼……”
“十七!”
花十七说了两个字就疼昏了过去,他的额头布了一层薄汗,薛槐脸色一边,定是那铁镣铐有古怪,同时又是心疼,真是个傻子,疼成这样了还硬撑,顾不上一旁的花非卿,打横抱起花十七朝着秋筑快步走去,花非卿也看到了花十七胳膊上被染红的一片,眼神顿时凌厉起来,也知现在不是追问的时机,紧紧跟在薛槐身后,顺手传了消息去七重楼,也许纳兰珏可以帮的上忙。
“我陪你一起去!”
收到消息,一叶孤帆第一时间找到纳兰珏,瑶华映阙默许了他们去看望花十七,一叶孤帆担心纳兰珏的身体会吃不消,这人明明比他还强,如今却虚弱成这幅样子,纳兰珏看他一眼,懒得理他在想什么,她的时日无多,能多为那孩子做一些事情就多做一些吧,不然以后怕是没有机会了。
“青铁有毒,你去趟琼山取些郁离子来。”两人刚走到北阳山脚,纳兰珏就过河拆桥指使跑腿的一叶孤帆去取药,自己则是去了山下的小镇子,花非卿传来的消息不假,但就怕有诈,青铁已经绝迹很久了,怎么就这么巧的被花十七遇见,还被伤到了。
这世上能解青铁的人已经不多了,如果这一切有人在暗中谋划,看来她很荣幸的成为了第一个牺牲者,纳兰珏不怕死,只是绝对不能死在花十七面前,她的小师弟看起来呆呆的,可实际上是个心思重的,绝不能让他察觉到什么,这五年的朝夕相处,如果十七知道最喜欢的师姐因他而死,该是多么痛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