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玉?”
谢青珏又试探着唤了声,有些无措,不觉想起那日跟上去后看见的情状。若她没记错,当时也曾有过这样异常的温度,但很快就平息下去。
脑中灵光一闪,姑娘瞥了眼窗外的灵植,不再迟疑,手下灵力成刃,只当杂草般一把割下扯过来、送到女人垂搭在膝上的手边。
果不其然,身体已形成本能,女人的肌肤触碰到绿植那一刹,幽绿色的薄雾便被迫自灵植中流逝溢出、尽数涌入秦玉体内。
而那些灵植则以极快的速度枯败、化作灰烬。
好像还不够。
谢青珏想了想,干脆从自己戒指里摸出几株高品阶的灵种,以灵力催化长成后一股脑全塞进她手心里。
许是品阶更高的缘故,这次效果比方才好上不少。
没过多久,面具下的长睫开始微颤,女人紧蹙眉头,下意识攥紧手心里的东西、从中获取压制毒火的力量。
直至这几株灵植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凋零枯萎下去,蒙在神识上的雾霾悄然散去,她这才有力气咽下嘴里的铁锈味,闷声轻咳。
意识复苏,秦玉一时没做声,缓过两瞬后在谢青珏略显惊诧的目光中取下脸上一直佩戴着的面具,露出下边清秀的脸。
不知是否错觉,姑娘盯着那张陌生的脸,一寸寸描摹女人的五官,却总觉得违和。
她暗自想,秦玉不该长这样。
女人摘下面具的瞬间,她好似捕捉到那双看起来平常无奇的纯黑瞳孔中一瞬即逝地闪过抹流光溢彩的颜色。
悄悄记下疑窦,谢青珏回忆起阿姐与秦玉见面时说过的话,心下了然。
原是幻化而来的。
就不知道秦玉嘴里容貌俱毁的说辞能有几分可信。
脸上没了遮掩物,额角遍布的细密冷汗无处可藏,女人泛起异样红晕的脸颊与惨白的唇瓣形成鲜明对比,无一不昭示着她忍耐下的痛苦。
再过片刻,秦玉将皮革手套取下,露出下边青筋凸显、瞧着格外狰狞的手,接触到携着凉意的空气时,她这才稍微喘过气来。
谢青珏静立于旁边,没有打扰她,仅盯着那只青筋纵横的手,思索一会儿,忽然体贴地主动倒了杯水,轻轻递至女人跟前,温和展眉:“前辈,喝口水缓缓罢。”
五感尚未全部恢复,秦玉抬眸扫了她一眼,没心情去琢磨这嫩芽子心底念叨的九九。
毒火虽被压下,但经此一遭体内血液都仿佛被烧干了似的,确实需要补水。
女人接过杯子,饮下杯中的水,尽管对于遍布身体的灼痛作用不大,但聊胜于无,好歹勉强能说出说话。
她声音嘶哑:“……再去倒一杯。”
被使唤的谢二小姐并不恼,眼睛仍盯在那只饮水后青筋渐褪的手上,微不可觉地歪了下脑袋,眸中滑过些奇异之色。
满肚子坏水的咬人小狗乖乖领命端茶倒水,而被小狗偷偷观察的人斜靠在椅背上,垂眸瞥过自己的右手,眉梢一动,心下低声嗤笑。
待第二杯水喝下,女人脸颊两侧的红晕也近乎消散,除却发白的唇,与平时无甚区别。
里边的衣衫被冷汗打湿,黏在身上很不舒服。
秦玉给自己打上清洁决,暂且懒得动弹,随意把玩空杯,掀了掀眼皮:“有屁就快放。”
正因有所发觉而暗自窃喜的小狗很明显被猛地噎住,一时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
想想自己神魂里藏着的东西,再想想过会儿可能会谈到的条件和交易。
谢青珏继续忍耐,挤出一副和颜悦色的模样,笑眯眯道:“……只是感觉前辈很像我养过的灵植。”
怕火,喜水。
所以秦玉的身体究竟出了什么问题?她生的这个病与自己神魂里藏着的东西有没有关系?或者说,谢青珏是否能帮助她?
基于见到秦玉之后发生的各种事以及秦玉对自己的特别态度,谢青珏猜测答案应该是肯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