遍地的鲜红颜色,又湿又浓稠,顺着大开的门户缓慢流出。
他愣在原地,一时有点为踩在脚下的东西胆寒。
那种熟悉的冷意,从他的尾巴尖弥漫上脊骨,冻得他浑身如坠冰窟。
一个中年男人眼疾手快地拉住他,道:“小兄弟,这可是凶案现场,我们都报了官的,你且等一等啊,不要进去破坏了现场……”却被他看了一眼,愣在了现场。
周围人只觉眼前一晃,一阵风刮进了早已无人的浮雪酿。
容珏把浮雪酿翻了个底朝天,只见一地血迹,没见任何一只死去的狐尸或者是被剥下的皮毛,这让他稍微松了口气。
但也仅仅只松了一会,一股戾气从他的心底滋长,在被人拦在巷内时达到了顶峰。
俊美的狐妖用他碧绿的兽瞳冷冷地凝视着来人,容宛还没嘲笑他几句,就被他迅疾的动作扼住了喉咙。
“人呢?”他问。
容宛被他卡住脖子,脸涨得通红,嗬嗬地说不出话来。
等濒临极限了,容珏才蓦地松开,容宛跌在地上,又惊又异:“你怎么……”怎么回复得如此之快。甚至好像修为更进一步了。
他看容珏,不自觉带上了对高阶修士的畏惧。周围护卫的人,皆不过筑基巅峰,又兼之容宛被抓住,一时竟然不敢上前。
容宛见他又欲动手,咬咬牙道:“都带回东督了,容珏,我就和你说明白吧,族里铁了心要聚集齐我们这一辈人,你再躲也没用。你当真以为岁婆婆是轻易死的吗,那都是为了……总之现在轮到我们了,你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
容珏闻言,反而忽然弯起嘴角,低声喃道:“是吗,用不上我的时候,我就是敝履,用得上了,就是死也躲不掉的责任?”
他的声音又轻柔又缓慢,让人听了生寒,容宛不由自主咽了口唾沫,心道就是知道你不愿意,才会发现你的踪迹以后,大费周章又联合人族修士布局又绑架容宴那帮废物。
小命捏在他人手上,他此刻不敢表现出轻蔑。只好梗着脖子。
良久的沉默,容珏竟然笑了:“容玖当初废了那么大心思把我赶出来,现在终于舍得大开金口让我回去,当然得回。”
艳丽的青年原本提着容宛的衣领
子,现在随手把他丢了,站直了身子慢慢整理起衣襟。
美貌妇人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絮叨叨说道:小珏啊,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从小我就这么教你,你怎么不懂呢?
他沉默了片刻,慢慢地说:“我可以回去,但在回去前,我要去见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