褪去护甲,只余一身布衣的马歇尔持着把长约一米的双手剑,剑尖杵地,锋刃沾染了不少尘土。他静静地站着,放平呼吸,慢慢调动身上的肌肉,以图在决斗中能发挥出更多的力量。
如果不是脸上的巴掌印有点破坏气质,他这么杵着剑站着在那儿其实还挺有范的。
马歇尔死死盯着邹鹤鸣,表情虽平静,眼睛里却像有火在烧。
那个黄皮肤的大个子实在是让他丢了很大的面子。一个骑士,当众被人扇耳光,还被一脚踹得像个滚地葫芦。。。。。。周围就是自己的同僚,那耻辱感简直。。。。。。
他觉得今天自己要是不把这外来户给宰了,以后都甭想在这贝尔蒙混下去了。
在他正对面,距离二十米的位置,是邹鹤鸣。
上身只余一件灰绿军衬,饱满的肌肉撑起衣服,显得极为魁梧强壮。下身长裤着靴,更是显得身形修长。不少本地女性看到邹鹤鸣的身材,眼睛就挪不转了。
像这般靠着充足营养和科学锻炼打造出来的健美体魄,在这里可不多见。
决斗还没开始。
他挺起矛枪,刷了漆的优质枪杆在他手中牢牢固定着。试了试枪身重量,邹鹤鸣后手突然发力,一抖,唰地甩出一个枪花,煞是好看,这个花哨却又观赏性十足的武术动作顿时引来几声女声尖叫。
还是太硬了点。
不过也没什么。
所谓一寸长一寸强,邹鹤鸣本人对于冷兵器的使用实在是没什么心得,只是出于这一颠之不破的械斗真理,选了这把矛枪。不然真要他这个纯粹的门外汉拿把双手剑去和人对拼,先别说能不能砍死人,能保证自己不被扭了手腕就不错了,除非当年德意志的那位,剑术登峰造极,被誉为双手剑圣的理查特纳尔来个灵魂附身,那倒是还有试一试的可能。
至于提出这场决斗的马歇尔,不用想都知道——能当上内府骑士的人,剑术会差到哪去?
以己之短攻彼之长历来都是最愚蠢的做法。
邹鹤鸣会的,只有刺刀术,是以便选了把矛枪。历经数百年战阵杀伐流传下来的刺刀术,实用性如何,必然是毋庸置疑的。尤其是tg军队里传了几十年的十六路刺刀术,更是其中翘楚。
长枪在手,先机就有了,接下来,便是玩命的时候了。
见双方准备的差不多了,有些迫不及待的几米子爵,终于下达了命令。
决斗开始。
“宰了他!你可以的,伯克利!”“砍掉他的头!”“踩死他,像踩蛤蟆一样踩死他!把他踩成半只青蛙!”
人群中的气氛陡然上涨,宛若一桶汽油落入了一颗火星,围观群众开始歇斯底里的喊叫,给决斗双方喝彩助威。
当然大部分都是替马歇尔在加油。寥寥几声替邹鹤鸣加油的,还是两个同伴和几个认识没多久的熟人,其中一个是熊人武士维埃里,站在那比周围人高出一大截,极为显眼。
生死决斗,一丝一毫的疏忽都会要命,邹鹤鸣不敢大意,立刻打起了十二分精神全力以对。只不过这把矛枪还是长了点,他只能缩短捏握的位置,将刃尖抬到自己眉毛的高度,斜枪上挑,形成一个戒备式。
他没动,马歇尔动了。
“呼。”
二十米的距离,迫近只是几秒钟的问题。
双手持剑柄,马歇尔侧着半身,将小截剑刃拖地。一路小跑着冲过来,锋利的剑刃在泥土中划过,土里的各种脏东西,就这么自然而然附着到了刃口。这是相当歹毒的做法,一旦对手中剑,哪怕当场不死,事后也会有很大几率伤口发炎感染,以及各种并发症。在这个世界那悲催的医疗条件下,会有什么后果就不必多说了。
邹鹤鸣屏住了呼吸,眼睛不断扫射愈来愈近的对手身体和每个动作。他在寻找机会,一击必杀的机会。
缠斗从来都不是他的风格。
马歇尔冲进了七米的距离,他加速了。
邹鹤鸣小臂的肌肉微微绷紧。
马歇尔冲进了五米的距离,下一秒,就会进入有效攻击距离。
邹鹤鸣放低了枪尖,指向外移,五指拧紧了杆子,眼神死死锁住了对手持剑的双手。
“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