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光仪失败后,便又去了苹斋。“祖母,我觉得还是慢慢来比较好,辛夷看着软,但性子我看挺刚烈,再说了,男女之事还是你情我愿,更有乐趣,辛夷她又不是无心于我,只是太一板一眼,与那些浪荡的女子不同,若是逼得急了,我怕还事得其反。”陆光仪一坐下来,便把自己这一路的想法说了。在他看来,苏辛夷不可能对他无意,若是无意,这一年来的各种行为算什么啊?老太君恨铁不成钢地用手指怼了怼他额头。“傻孩子,这天底下最不可信的就是女人的心,她前一天心在你,后一天还不在谁呢,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若有个比你强的男子,你觉得她还会心悦你吗?”陆光仪愣住:“祖母的意思是……”他想了想,又摇摇头:“不可能,她根本没有什么机会接触外男。”“不怕万一,就一万,以免夜长梦多,这件事还是早定下来比较好,你先别管了,这件事交给祖母,你到时出个人就可以了。”*被禁足是不可能被禁足的。苏辛夷从来不是一个老实的布娃娃,特别是早上陆光仪那一顿骚操作,她觉得自己再不做点什么,可能就真的危险了。深夜,她让桃花睡在了自己的床上,自己则穿上了一套丫鬟的短袄小裙,准备出去晃一圈。桃花虽然吓得在床上瑟瑟发抖,但却还是忠心耿耿地表示:“表小姐,你放心,我会老实地等你回来,这中间茅房也不会去,肯定不会被人发现的。”苏辛夷摸摸小姑娘的头顶:“乖,回来给你带好吃的。”深夜的端靖侯府依然灯火通明,但一些没有人烟的小路上却是个隐藏行迹的好地方。苏辛夷在这里也待了几个月了,虽然不敢说把整个端靖侯府摸得一清二楚,但时常去的苹斋的路还是摸得透彻。陆光仪今天早上的行为,与老太君必然脱不开关系。依陆光仪“奶奶宝”的习惯,失败后肯定要到这里告状,她不信老太君一点行动都没有。先过来偷偷看一下,虽然不一定能偷听到什么,但做坏事,就一定要使唤人,倒是可以通过心腹丫鬟阿玉的一些行为早做些准备。即使入了深夜,苹斋依然灯火通明,但人明显比白天的时候少了很多,只是偶尔能看到一两个守夜的丫鬟为了缓解睡意,在廊下无声走动的身影。苏辛夷趴在墙头,在外面探头探脑了一会儿,确定再没有多余的人后,踩住下面垫起的石头,就要爬过去。可就在这时,院内传来一阵脚步声,听着声音怎么也得有个五六个人。她吓了一跳,赶紧把上半身缩回,只露出半个脑袋往里探看。这时,她看到阿玉身后带着几个丫鬟从左侧的方向走了过来。一边走,还一边交代:“都小心着些,这些衣裳和首饰都是老夫人亲自选来赏给表小姐的,你们都小心着些,明天早上天亮之前,必须把这衣裳和首饰收拾出来,明白吗?”身后几个丫鬟一一应声,手中托着几盒子东西跟着阿玉朝着院深处走了去。苏辛夷趴在墙头目露深思。赏给她的衣裳和首饰,那老太太有这么好心?她一边急于让陆光仪将她煮成熟饭,一边又要送她东西,到底打的什么主意?来之前,她还以为她会直接让人给她下点药,将她迷晕,然后简单粗暴地将她给“煮”了呢。可这送衣裳,送首饰玩的又是哪一出?不行,她还是得进去看看。想着,她再次动起来,准备爬过墙头。可今天晚上的苹斋似乎格外的不安静。刚刚阿玉带走了几个丫鬟,这时竟然又有两个从外面回来了。苹斋可以说是整个侯府最严格的院子,半夜从不允许丫鬟私自外出。这两个丫鬟回来得如此光明正大,自然是受到主子命令的。可是老太太大半夜派两个丫鬟出门干什么?就在这时,刚刚离开的阿玉又从里出来了,看到两个回来的丫鬟,她直接走到两人面前,问:“东西拿回来了?”两个丫鬟点点头,将一只木盒子交到了阿玉手中。阿玉点点头,接过箱子后便准备回去。就在这时,苹斋外突然传来一声大喝:“那边是什么人?”阿玉吓了一跳,猛地抬头看向墙外。多亏苏辛夷反应快,及时矮下了身子,堪堪避开了她的视线。但另一边巡夜的家丁的脚步声,却迅速朝着她这边靠拢过来。她蹲在垫起的石块上,无声地“啧”了一声,看来今天晚上别想进去了。她当机立断,跳下石块,对着空气中学两声猫叫,直接手脚并用地爬进了不远处的花丛中。家丁们过来,只看到墙头下几块散乱的石头,其他什么都没有。“刚才我好像听到猫叫了,应该是只猫,府上几个小主子不都养了猫嘛。”一个家丁说道。其他几个觉得是这么个道理,点了点头,又简单地看了一下,便离开了。家丁离开,苏辛夷从花丛中爬出来,正好听到阿玉在墙内的声音:“都警醒着些,别睡了。”苏辛夷:“……”老太太到底要做什么?为何要求今天晚上要格外警醒些?那些准备要送给她的衣裳和首饰到底有什么猫腻呢?可惜,她穿的不是武侠小说,自己也不会飞檐走壁的技能,现在院子里的人因为刚才家丁的一声喊都清醒了,她想爬墙是没机会了。只能看看明天能不能找到机会再进来看看了。回去吧!她带着几分可惜,往回走。她走的这条小路可以直接通往侯府外,平时人烟稀少,就算巡夜的家丁有时候都可能会忘记这条路。走着走着,她看着前方漆黑一片,仿佛不知通和何方的幽幽小路时,突然冒出个想法——出都出来了,为什么要这样毫收获的回去。端靖侯府不允许她到处乱跑,但不代表别人不欢迎她吧?至少卫浅溪大半夜看到她不会抓她,或者赶她走吧?就看一眼,就看看他现在脸色怎么样伤势怎么样,听别人说的,总没自己看得清楚。当想法一旦冒了出来,便再也扼制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