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辛夷尴尬地把和卫无渊遇到的事,又在大街上被人撞到,衣服破了,卫无渊借了她的衣服这件事,简单说了一遍。“卫大人是好人,上次救了落水的我,这次又帮我解了围,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谢他。”关键是他突然这么友善,她有点不适应。一个心深如渊的人,你根本不知道他的友善代表的是什么。是福是祸无法猜测。她的的长相天生软媚,这样说话的时候很容易让人产生一种错觉。卫浅溪原本淡淡的神情微微一顿,某种想法在脑海中一闪而过。自己的哥哥是什么性格,她再清楚不过。看着温和,但性子极为冷淡,在私人方面,除了是他认可的人,其他人鲜少可以让他多管闲事。更何况让人去自己家,穿了她的衣服。想想最近苏辛夷的品性,似乎可以——“对了,之前有件事,想要对你解释。”卫浅溪突然说道。苏辛夷还在想着店铺的事,她突然这么一说,不由愣住:“咦?什么事?”卫浅溪:“之前你不是给我送来一些补身子的药材吗?中间是不是还夹着一幅画?”苏辛夷点头,有点不好意思:“嗯,是,我自己绣了一只帕子,想让表嫂看看,然后画了幅画,也想让你看看适不适合当刺绣的底画。”卫浅溪点头,露出歉意的笑容:“辛夷,对不起,那时我因为夫君事,生你的气,所以将药材丢了,但阴差阳差,你送我的绣品和画被我送到我哥哥那里……”这件事,她也是那次在苏辛夷说曾经送过她画时才知道的。稍一回想当时丢药材时的情况,她猜画和刺绣要么被丢了,要么可能就是——于是,在那次回娘家时,她特意问了哥哥,结果哥哥承认的确收到了一幅画,问他画在哪,他却说丢了。但现在看哥哥的一些举动,她有些怀疑,那画真的丢了吗?“辛夷,你画的是什么,绣的又是什么?辛夷?”苏辛夷已经完全僵化,如果此时有一阵风,她可能已经随风而去。画和刺绣还有那首诗是放在一起的,在一起的,一起的,的——她画了一对鸳鸯,但绣出的一对鸡不鸡鸭不鸭的玩意,再配上那首诗,还有她的签名儿——她给卫浅溪这没什么,但送一对鸳鸯给一个男子,还附带了一首意味不算明显的诗——怪不得那时卫无渊看她的眼神那么鄙视,肯定以为她是在有意勾引他吧?老天!她不想看到明天的太阳了,突然觉得那天嫁给龙三太子也挺不错的!她猜卫无渊现在肯定觉得她缺男人缺得不行,说不定已经提前准备将她丢进敌军大营了。我命危矣!卫浅溪只知画和刺绣的事,并不知诗的事,此时见她脸色苍白,一副欲死的模样,不由担心起自己是不是多管闲事了。她本欲看看苏辛夷的态度,如果她对哥哥有意,应该是另外一番样子。但现在——好像不是她所想的那样子。想到这,心里不由有些别扭。哥哥那么优秀,京城里那么多闺阁千金都想得哥哥一眼呢。不过她也不是小肚鸡肠的人,缘分这事,本就说不清,或许只是无缘罢了。她有些后悔提起这件事,这倒是让双方都有些尴尬了。“这件事是我不对,其实我已经跟哥哥解释清楚,那本是送我的,辛夷能不生我的气吗?”即将风化的苏辛夷突然感觉到了菩萨的召唤:“卫大人知道是送谁的了?”看着她满含希望的眼,卫浅溪只能昧着良心点头:“是,他都知道。”事实上,上次回家她一直沉浸在失去孩子的痛苦中,只是简单地提了一句,根本没心情仔细问情况,哥哥也从未提及。这一切不过是她根据当时她让青月把东西丢掉,她又刚好与拿着她给哥哥送去的绣品的顾月撞到一起,分析出来的。还是找个机会跟哥哥说清楚吧,免得他继续误会下去。得到了卫浅溪的肯定,苏辛夷微微松了口气。只要卫无渊知道不是她送给他的就行。至于他笑不笑话她那蹩脚的刺绣,还有抄袭的诗,就不重要了。虽然心中已有了决定,卫浅溪还是难得有点好奇:“辛夷,你那时绣的是什么?”苏辛夷心脏莫名的又提起来了:“卫大人没把东西给你?”卫浅溪呼吸一窒,赶紧用笑容掩盖过去:“他说他丢了,我没看到。”本以为说丢了,苏辛夷多少会有些不舒服。没曾想,她竟然连连点头:“丢了好,丢了好。其实也没绣什么,就随便绣的,我的手法你又不是不知道。”这倒让卫浅溪更加好奇,她绣的画的是什么了。不过她一向有分寸,见她不愿意说,便点到为止,转移话题。“对了,你和周家小姐后天是约在哪里见面?”苏辛夷一呆:“……我们还没约,就说好一起去。”毕竟那天的目的又不是她俩去玩。卫浅溪:“……”看来她是非得跟着去不可了,两个迷迷糊糊的小姑娘,那天那么乱,别出事了。两人各怀心事,聊了刺绣有家常。不知过了多久,顾月带着八卦回来了。“小姐,夫人把管家的权力完全交到了二娘子手里了。”卫浅溪和苏辛夷同时一愣,不是还在吵架吗?顾月把听来的八卦说与两人听:“听说老夫人和那位东齐王妃差点动起手来了,后来是二娘子出面,把两人劝住的。”“具体后来怎么回事,下人们也没听清楚,只是后来夫人把管家的权交到了二娘子手中,尹大人和东齐王妃这才算不非得要求开宴赔罪。”顾月说完,有些担忧地说:“小姐,之前您管家的时候,驳了几回二娘子的要求,您说她会不会……”卫浅溪并不在意:“只要咱们不提不合理的事,她也没办法为难。”说完,她漫不经心地笑了一声:“不过这位弟媳妇平时不吱声,不吱气的,倒是有些手段。”苏辛夷摇头暗叹:何止有手段,原书可是暗中成为坐收渔翁之利的那个呢。只不过那时侯府已经被女主掏得差不多了,她也没占多少便宜就是。但现在不同——记得她在娘家算不得受宠的孩子,但这次吏部尚书竟然愿意出面为这个庶女撑腰。除了为了面子,还会有什么?还有那东齐王妃,到底是姐妹情深,还是有利可图?管了内宅,而且还是全权,现在的端靖侯府应该还有些油水的吧?便宜不能都让一个人占了不是?不知想到了什么,她突然站了起来:“表嫂,我想起有些事,先回去了。”看着她匆忙离开的背影,卫浅溪有些莫名。这个表妹虽然不像从前那样矫揉造作,但好像又爽利得让人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