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静悄悄,必定在作妖。
姜烛还在想陆沐筝小嘴叭叭叭了一路这会儿怎么安静又老实了呢。
原来陆沐筝的眼睛已经合上了,微张着嘴正在打瞌睡,仗着胯下的宝马识途通人性,捏着缰绳任宝马跟住姜烛的那匹,自己和周公约会去了。
陆沐筝吓了个哆嗦,醒了醒神。
姜烛怒不可遏,扬鞭给了她的马儿一下,很是故意地用鞭尾蹭到了她的小腿,疼痛不伤身,给陆沐筝一个警告。
“咝——”
陆沐筝疼得直抽冷气,好歹是清醒了些。
姜烛板着脸训斥道:
“你还记得出发时我是怎么跟你说的吗?”
说清楚了此行暗藏危机,走的野路,寻常山匪之外,也许有人冲着他故意设下伏兵。
加之他连夜出京先斩后奏往大了去本就是要掉脑袋的罪,更不能错上加错带上兵马,这才只带了陆沐筝一人随行,一路上都得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哪晓得这货还敢在路上打瞌睡。
“对不起对不起,我错了,再也不敢在马上睡觉了。”
陆沐筝有个很大的优点,就是认怂的速度堪比光速,叫人一腔的火气没处发。
姜烛绷着一张冷脸在前头不说话。
有点怀念乖巧的小墨书。
要是带来的是墨书就好了。
但是吧,刑狱司要是留给陆沐筝镇守,指不定会搞成什么鸡飞狗跳的样子。就冲她有事没事被林芷澜拎过去的那德性,没两天刑狱司被长公主收入囊中的流言就要满天飞了。
带着陆沐筝还能避免山中无老虎猴子称霸王。
一想到陆沐筝还把他那乖巧的小墨书迷得神魂颠倒,姜烛更生气了。
陆沐筝晓得,在正经的大事上姜烛一贯严肃相待,容不得偷奸耍滑,便端正了态度,痛定思痛地给自己求情。
“老大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白天的时候,我陪着澜儿去找韩经韬逼问害她的幕后主使。韩经韬那后母能作妖得很,我在澜儿身边护着她更是一刻都不敢松懈,没休息多久又在赶路,才会不小心睡着的……”
陆沐筝特意压低了嗓音做出了委屈巴巴的样子。
想要求得姜烛的原谅,把林芷澜搬出来是最好用的。
姜烛诧异。
她们两个姑娘居然敢孤军深入威远侯府?
那家的继夫人吴楠楠他是听说过的,其父是盐铁司的按察使,又有实权又是肥差。那一家人从当长辈的到当子女的,胃口被养得奇大无比,手段狠毒,是玩党争的一把好手。
受贿便罢,有次还索贿索到了刑狱司头上。
姜烛可没怕过谁,直接给了一个字——“滚”。
其父吴同后来深知自己的做派容易引起杀身之祸,麻溜地投靠了江丞相,还把年纪轻轻的女儿嫁给了威远侯府当续弦,从此在官场上更加春风得意起来了。
姜烛控制着缰绳,和陆沐筝并辔同行,方便和她说话,观察她脸上的神色。
“问出来了?韩经韬能轻易地把这种底牌告诉你们?”
“问出来了啊,他跟澜儿做了个交易,先说了在幕后捣鬼的两个人是谁,又说只要帮他扳倒他父亲和继母,就会把涉及的所有官员都供出来。”
姜烛点了点头,等他处理完了东鲁的事情,就轮到他下场给心上人报仇雪恨了。
他等着陆沐筝说是哪两个人呢。
陆沐筝迟迟没开那个口,神色复杂地望了他一眼。
姜烛感觉情况不太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