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碍眼。”
“自己将伤处理好,本殿看着烦躁。”
荪歌捧着手炉,冷冷地说道。
身处皇室,人设不能崩的太快。
被有心人看在眼中,她便是要被当作妖魔,受烈火焚身之刑。
死不死的不重要,疼才是最可怕的。
“多谢殿下饶命之恩。”
内侍松了一口气,下意识便又要叩首谢恩。
见荪歌冷哼,才硬生生止住。
荪歌心知,她不走,小内侍大气都不敢喘一下,莫说止血了。
想到此处,荪歌整理了下披风,抱着暖炉,加快脚步向远处走去,原地只余小内侍一人。
小内侍几乎虚脱,陡然松了口气的情况下,身体不受控制的瘫软在地上,额间滴落的鲜血已经模糊了视线。
疼痛,受伤,都不算什么。
他知道,他又成功逃过一劫,又能多活几日了。
每多活一日,都是一种恩赐。
远远走开的荪歌,不用脑子也知小内侍都想法。
勾勾嘴角,苦笑一声,按着接收的剧情,回到了宫殿。
寒风呼啸的凛冬,彻骨的冷。
“殿下,快,驱驱寒气。”
一回到殿中,便有侍女鱼贯而入,手捧描金热水盆,锦帕,热汤。
开口说话的是一位挽着妇人发髻的年轻美妇,比起其余人的胆战心惊如履薄冰,这妇人倒是随意了许多。
妇人先是接过她手中的手炉,替她脱去披风,然后用沾了热水的帕子为她擦手。
荪歌心中暗暗思量,她如今才八岁,高湛应该不至于丧心病狂的为她安排侍寝之人。
所以,这般年纪,如此有头有脸,只能是陆令萱了。
高纬的乳母,也算得上是一位奇女子了。
长袖善舞,奸巧机辩,最会谄媚附势,到头来,更是成了这北齐的无冕太后,把持朝政,为所欲为,可谓是春风得意,尊贵无比。
明明是叛贼之妻,充为奴隶,可偏偏又走到权倾朝野这一步。
也不知是该说陆令萱善于钻营运气太好,还是这北齐高家过于磕碜。
见荪歌沉默没有言语,陆令萱秀眉一皱,很是关切的开口“是谁惹殿下不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