荪歌甩甩袖子,肃然离去。
她又没有对不起辛文郁和孙氏。
要不是她,辛文郁和孙氏现在早去地下做一对鬼夫妻了,指不定都投胎转世了。
教育理念不同,继续得摊开说明白了。
辛文郁站在原地,左看看越走越远的父亲,右看看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妻子,长长的叹了口气,终究还是选择留下先安抚好妻子,再一起去向父亲请罪。
“弃疾自小便由父亲一手教养,父亲也是为了弃疾好。”
“你,你莫要怨怪父亲方才之言。”
“父亲也知道你疼爱弃疾……”
辛文郁口舌笨拙,抓耳挠腮。
孙氏抽噎着“我没有怨怪父亲,我就是担心弃疾。”
“父亲这十余年,盛食以待,所图必不小,燕京一行,稍有不慎,就危险重重,我就弃疾一个孩儿,怎能不怕。”
“弃疾分明可以不冒这个险的啊。”
“父亲曾施恩那么多人,饶是父亲撒手,弃疾一生亦能肆意尽兴。”
“孙氏!”听到这里,辛文郁实在听不下去了。
这些话,要传到父亲耳中,等待他的,恐怕又是一通家法。
父亲鲜少插手他的房中事,多年来更不曾让孙氏难堪,但孙氏有错,受罚的一定是他。
“你是不是忘记多年前,我和父亲在祖宗面前立下的誓言?”
“你是不是忘了,为了活下去,父亲迫不得已做了虏官的屈辱?”
“父亲不是在施恩,是在寻志同道合之人。”
“他老人家,哪怕暮年沉沉,都不曾忘了曾经发下的宏愿,且十多年如一日在努力。”
辛文郁后悔了。
当年,父亲曾提议让孙氏参与进来,才能跟上家人的脚步。
但他想着孙氏跟着他受了不少苦,就否了父亲的提议。
如今,事实证明,她的妻子真真被落下了。
怪他。
“你随我一起去向父亲请罪吧。”
辛文郁幽幽道。
孙氏止住了哭声,神情惴惴,紧紧的攥着辛文郁的袖子,心里又怕又慌。
在辛文郁劝动孙氏后,荪歌已经一匹快马,去了山脚下的庄园。
她不讨厌孙氏,甚至能理解孙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