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三)
饮鸩止渴,不可取!
见荪歌沉默不语,面上也并无赞同之色,朱祁钰求教开口“母后可是觉得此举不可?”
朱祁钰对荪歌有孝顺,有崇拜,有向往,唯独没有被驳回提议的恼怒。
毕竟,母后的说教要比朝堂上那些人的对骂要悦耳动听的多。
好歹能为他指点迷津。
聪明人,算无遗策。
他不算聪明人,但母妃定然算。
皇后也时常将跟着母后走吃亏就绕道挂在嘴边。
在母妃的教导下,皇后也越发有母仪天下的风范。
所以,他才没有脑子发抽为嫡子废后。
荪歌抿抿唇,眼睛转动“不妥。”
“祁钰,你为一时之困,将见济记在汪皇后名下,见济既长又嫡,地位自然正统不可动摇。”
“但,倘若皇后再有孕,成功诞下嫡子呢?”
“届时,又会是新一起风波。”
“还有……”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意外和明天哪一个先来,谁也无法确定。”
“母后不是在诅咒见济,只是以防万一。”
“此时为立储之事将见济记为嫡子,对于汪皇后和见济,都算不上一件好事。”
朱祁钰细细思量一番,确有道理。
是他被群臣牵着鼻子走,形势所迫,才出此下策。
“不知母后可有高见?”
朱祁钰眼神灼灼发亮,荪歌一阵儿恶寒。
她觉得在朱祁镇眼里,她像一只会吐金子的金蟾蜍。
荪歌不着痕迹的蹭了蹭胳膊上的鸡皮疙瘩,面不改色“不予理会,出其不意。”
“春天到了,雪化了,朱祁镇该死了。”
“与其扬汤止沸,不如釜底抽薪。”
朱祁镇死了,朝堂多少都能消停一点时间。
人,大多数都是现实的。
朱祁镇活着,才有从龙之功的侥幸。
“母后的意思是,是时候准了上皇所请,迎他归京吗?”
朱祁钰依稀记得自己刚拒了朱祁镇所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