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六)
彭城。
腿还瘸着的项梁,反复翻看着战报,长长叹息一声“吾不如羽儿。”
荪歌似是听不出项梁声音中的唏嘘和复杂,一本正经道“项羽,是个天才的军事家。”
“若论神勇,当世无人能敌。”
包括,韩信。
若抛却其他因素,没有人能在战场上打败项羽。
他,天生就是为战场而生的。
项羽的横空出世,天才之举,是起义军给予秦王朝最沉重的打击。
荪歌将战报拿回手中,认认真真的卷起来,放在箱子里。
箱子里,是自项羽领兵出征后,大大小小所有的战报。
“范老先生,其实这一年多,我心中多有不服。”
也不管荪歌的反应,项梁自顾自道。
“哪怕最开始我说服自己,羽儿天生重瞳圣人之相又神勇无比力能扛鼎,屈居羽儿之下,也并非不能接受。”
“但,说到底,心中的不甘从未消失。”
“与会稽郡豪强大族的关系,是我多年苦心经营。”
“起义所需的粮草钱财,也是我多年辛苦筹集。”
荪歌纠正“是私铸!”
她和项梁初见的场景,记忆犹新。
毕竟,一个大鼎砸下去,地裂了,铜钱飞出来了。
项梁:……
瞬间就丧失了跟范增谈心的想法。
但他心中这些话,也就只能跟范增说说了。
若是跟旁人说,项氏分裂在即。
“私铸铜钱也是很辛苦的。”
“当初羽儿说他必能灭秦,我没有羽儿的豪情和自信,所以我屈服了。”
“但当打得胜仗越来越多,麾下的兵马越来越壮,耳边的恭维越来越多,我心中不可避免地涌现了不甘。”
“我不止一次想,我为统帅,不见得不如羽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