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两个发疯一样的男女扑在儿子身上痛殴,严嵩也急了。
不管是严嵩还是严世藩,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被这些蝼蚁殴打,因为他们出门从来都是带着护卫的。
偏偏今天是来顺天府见驾,本身就心里有鬼,为了表示低调不张扬,他们俩就没带护卫进府,而是留在了府外很远的地方。
本来也没想过有人敢在顺天府里动手,可兰女的父母一听说杀死女儿的凶手就在眼前,一时血涌上头,根本就不问眼前是什么人,也不管这里是什么地方了。
严嵩老当益壮,扑上去就要保护儿子,同时怒斥站班的衙役。
“愣着干什么,还不动手?”
萧风咳嗽一声:“安捕头,带着衙役,保护好严首辅。至于严公子,他不是官员,是平民。
他们三个平民属于当庭斗殴,等分出胜负来一起抓了就是。”
安青月憋着笑,“忠心耿耿”的拦在严嵩前面。
衙役们本来想动手,见安捕头挡在前面,也乐得当缩头乌龟,只是吆喝两声,并不上前。
严嵩真急了,高声呐喊起来。
“郭鋆!你们顺天府造反了是吧?老夫还是当朝首辅呢,你再不出来,老夫要参你一本!”
猫在后堂装病的郭鋆躺不住了,他“挣扎”着爬起来,“跌跌撞撞”的跑出来,“气喘吁吁”的主持工作。
“快,快保护严首辅,保护严公子,别打了,别打了。”
衙役和捕快们这才上前,分开厮打混战的三个人。
其实要论年轻力壮,严世藩要比兰女的父母强不少,以一敌二也应该没啥大问题。
问题是严世藩实战经验实在太少了点,平时他只要装B就行了,真动手打谁,谁也不敢还手。
因此碰上常年干体力活,又是势如疯虎的夫妻俩,严世藩还是吃了很大的亏。
官帽被打掉了,头发被扯下来不少,脸上被抓得鲜血淋漓。
真眼睛和假眼睛都被打得乌青,身上的官袍被撕扯得成了碎布条,胸前印了不少脚印。
虽然没有生命危险,但看起来确实十分凄惨。
严世藩什么时候吃过这种亏,他跳起来,一把抽出身边捕快的腰刀,冲着那对被衙役抓着的夫妻就劈了下去。
安青月这边拦着严嵩呢,一回头间已经来不及了,忍不住尖叫一声。
虽然是捕头,面临重大危机时,女人的本能反应都差不多,先叫了再说。
离得最近的萧风一个箭步窜上前,飞起一脚踹在了严世藩的肚子上。
萧风这些日子不是白练的,他本身就有自由搏击的底子,加上勤练内功,身手已经相当敏捷。
虽然还算不上高手,但对付严世藩绰绰有余。严世藩被一脚踹了个倒仰,手里的刀也飞了。
严世藩愤怒如狂的指着萧风:“你,你敢打我?”
萧风一脸正色道:“你们三人同为平民,作为本案的证人和嫌疑人,本官案子还没审完,你们就敢咆哮公堂,互相斗殴,本官岂能坐视不理?
按大明律,你们三人都该打二十大板!严首辅,你看是双方私下和解,本官也就糊涂过去,还是真的一起打呢?”
严嵩气得全身发抖,但萧风说的又句句在理。严世藩此时已经是白身,按法理在公堂上没有任何优待可言。
若是他揪着那对夫妇打人的事不放,萧风按律每人打二十板子,谁也说不出毛病来。
严世藩被人殴打也就算了,传出去也就是一时不慎。若真是在公堂上被打了板子,那就再也不用想翻身了。
严嵩伸手扶起严世藩,深吸一口气:“回府!”
严世藩也冷静下来,知道今天萧风在这里,再闹也没有好处。
他恶狠狠的看着那对夫妻,又看了萧风一眼。
“好,好,好!我倒要看看,你们能得意到几时!”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严世藩当然不是君子,他也不会等十年。
他虽然没了官身,但他有势力,别说那对蝼蚁一样的夫妻,就是萧风,也跑不了。
原来他忌惮陆炳,但现在他红了眼睛,撕破了脸,没准要跟陆炳深谈一次了,逼陆炳再做一次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