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四下鸟兽,就连方圆百丈之内的花花草草也纷纷斜向而生,透鼻沁香。
“字如往故,却不如如今的高大人心欲何处?”
随声话落,一道青衣人影从天而降。
可那金色人影却似毫无察觉般,仍旧一笔一划的仔细铭刻着。
唰!
又一道人影落下,上前解释道:“一经我问:‘悔否,悟否,愿否。’高群书紧闭两眼终日沉寂。直到前些日,天地失色七夜无光,这才长叹一声退出魔界。随后就到处抄誉佛经,这里已是第九处了。”
满身上下散发着道道金色光影的高群书好似根本就没发现此时站在身后的林季和方云山,低下头来沾了沾溪水,又在巨石上不紧不慢的写着。
横平竖直,专心不二。
一如当年,只要高群书抬起笔来,无论多重要的事,都要等他写完再说。
“高群书!”方云山上前一步道:“如今天下归一,圣皇再世,你还以为……”
林季摆了摆手,示意让他写完。
方云山只好退后半步。
高群书仍旧一笔一划的写着。
林季、方云山两人站在身后静静地看着。
恍惚又回当年,监天司总衙那间小屋里。
可这时已然今飞昔比。
天早初明,日上高升,渐渐的又落下西垂……
随着高群书最后一笔落下,那轮挂在西天的红日呼的一下沉下山头,四下里又陷入一片茫茫黑寂。
直到这时,高群书才转过头来,定定的看了林季一眼,缓声说道:“当年,我同你一样,也是一县小捕。曾接手过一桩奇案,全村上下三百七十三口,一一尽中噩梦自溢而死。仅余一名咿咿幼儿。”
“经我细查之后,发现那罪魁祸首乃是一只兔妖。”
“那兔妖早年刚化人形,就被一恶道拿住。随后被那恶道布以禁术,卖到村中为妇。这一小村素来贫苦,所有妇女都是强拐硬掠而来,且那村人暴虐无比,横死无数。可因地处偏僻,向来毫无法度无人做主。直到有一天,这兔妖无意中破除了禁锢,这才施起幻术,那些人各个手染数命,罪当该死。照理说,那些人是不是各个死有余辜?这兔妖是不是情有可原?理应放过?当时,魏延年让我一并杀了那幼童,永绝后患。换做你等,又当如何?”
不等林季方云山作答,高群书又继续说道:“我当时,仅杀了那兔妖以命抵命。又寻了个好人家细心安置那幼儿。可算是妥当至极了吧?”
“又过几年,恰逢路过。当我再去看时,那家好心人也被一一屠戮。”
“她是那兔妖的女儿!”
“此致,换做你等,又当如何?”
“再杀那幼儿么?”
高群书顿了下,接着说道:“我把她带回了监天司,暗中养大之后,又送她四处学道。还替她起了个名字,叫紫晴。”
“紫晴?!”方云山一楞!
就连林季也不由愕然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