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躲开的关远青躬着身子,十分尴尬,只是出于文人的风骨仪态,他还是将这个礼行完才起。
明月微微一笑,看向雷氏:“既然误会都解释清楚了,可否让孙女和母亲先进去看看父兄?”
若不是孙老给她打眼色,让她知道他已替二人诊治,她早就不管不顾冲进去了。
雷氏与关远青母子方才都被人下了脸面,心虚地没有说话,二婶薛氏这时赶忙出来打圆场:“大嫂和明月赶紧进去看看吧!”
朝薛氏微微颔首,明月与李氏这才进屋,孙老与杜太医也跟着进去了。
进了屋,虽早有心理准备,可等真真切切见到时,明月还是不由心头一抽。
此时卧室内摆着两张床,东侧床上躺着的是关远山,在明月印象中,他一直是挺拔坚毅、威风凛凛的模样。
然而此时的他面色发白,两颊微陷,身上道道或深或浅的疤痕十分刺目,胸口一处还用纱布裹着,隐隐能见上面鲜红的印记。
西侧的关明义也好不到哪儿去。
往日的意气风发消失不见,此时如枯槁般躺着,瞧不见一丝生气,身上伤痕遍布,唯一不同的便是被纱布包裹的不是胸口,而是右臂。
以前在燕城时二人也受过伤,却从没像现在这般,无声无息,只能从尚在起伏的胸口看到一丝活气。
两人身上此刻都还插着银针,明月转头问孙老:“这些银针何时可取下来?”
孙老上前掀了二人被褥,在腿部看了看,道:“再过一刻钟。”
明月顺着他视线望去,只见二人露在外面的小腿至双脚竟都变得漆黑,瞧着甚是骇人。
“这是怎么回事?”李氏的声音发颤。
“夫人不必担心,老夫这是用针将他们的毒素全部封到腿部,以免损伤心脉,且此毒有极强的活血性,若放任毒素在全身流动,将军与公子的伤口便难以愈合,气血流失过多于身体无益。”
明月扶李氏在父亲床前坐下,自己又去查看二人纱布包裹的伤处,见血迹鲜红,但隐有干涸之象,便知孙老所言非虚。
弯腰屈膝,明月恭恭敬敬向孙老拜谢:“您的大恩无以为报,他日若您有所请,将军府上下万死不辞。”
“傻丫头,这是做什么?”孙老一边扶她起来,一边嗔道:“何须言谢,救死扶伤乃医者天职,且早先老夫便说过与你这丫头投缘,你若见外,那才是伤了老夫的心。”
他话语诚恳,瞧不出半点违心之意,明月便不再客套,心里却暗自记下。
孙老为父子二人取针之际,明月先出去寻了林管家,让他为孙老安排住处,再回来时,孙老已经事毕。
“这几日先好生看顾着,老夫还要去寻几味药材。”孙老嘱咐,前一句是对杜太医说的,后一句则是交代明月。
杜允明自看了孙老救人手法之后,心中便暗自高兴,此刻能得他嘱托,哪有不应的,且他与许太医二人本就是奉了皇命,看顾一事实为本职。
明月听他要寻药材,一边送他出去一边问:“您有法子解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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