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春兰的声音陡然变得凄厉,吓得唐招囡手指略微用力,差点在她的皮肤上留下痕迹。啪。好不容易消肿的脸再次肿起,他却不敢有半点动作,甚至还要压下恐惧扬起脑袋露出讨好的笑容。“妻主放心,我一定好好打扮自己,绝不让您丢脸。”“你这张脸再怎么收拾,也不可能比得过夏澈,但你胜在乖巧,还能让我多留你一阵子。”听到这话,唐招囡那双满是水汽的眼眸闪过一抹阴鸷,但很快就隐藏到眼底,继续用可怜兮兮的模样妄图得到一点夏春兰的怜悯。只可惜现在她满心满意都是夏澈,忽视了唐招囡做的一切。他能不知道对方想什么?两人同床共枕这么久,夏春兰现在是一个抬手,他就知道是要打人哪一边的脸。但唐招囡又有什么办法,只能继续双手用力地给她按摩。等到夏春兰嘴中发出舒服的轻呼,他才将手向下继续给人按摩其他地方。就在要给人揉腿的时候,前院突然传来喧闹声。夏春兰没有半点犹豫,抬脚将那双手踢开,轻声道:“去看看怎么回事。”“是。”坐在地上的唐招囡站起身,连身上的褶皱都不敢整理,快步朝着前院跑去。他刚刚站定,就看到夏金枝站在院子之中,和那几个鼻青脸肿的侍卫争执着什么。唐招囡担心牵扯到其中,只能保持一段距离偷偷听着几人的对话。“我女儿受了这么大委屈,你让我忍?”“您是不知道夏秋菊有多厉害,一人高的扫帚被她武得虎虎生风。”男子为了证明自己的话,甚至还拉起袖子露出胳膊上一道道伤痕。但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夏金枝竟然一巴掌拍在上面。伤口再次沁出血液,护卫发出哀嚎,脸色惨白地跪在地上。“这么点伤口也值得你大呼小叫?真是会装。”“我没有,您一定要相信我。”夏金枝摆了摆手,带着身后另一群人径直走出院子。唐招囡确定前院恢复安静,才跑回后面屋子,将夏金枝要去收拾夏秋菊的好消息眉飞色舞地说了一遍。原本以为夏春兰会高兴片刻,却在他露出笑容的瞬间,腹部传来一阵剧痛。唐招囡看着缓慢收回的脚,双臂紧紧抱住肚子顺着床铺滑落到地上。夏春兰半晌没有看到人起身,双臂一个用力直接将身体撑起,又踢了一脚才听到他的悲鸣声。“谁让你提那个人的名字?你是不是觉得我今日被羞辱得不够?”“怎,怎么会,我还以为您听到这个消息会开心,才说出她的名字。”唐招囡强忍着肚子传来的疼痛,手脚并用地爬到床边,对着人讨好一笑。看到他还敢笑,夏春兰的脸色变得愈发难看,右手抬到头顶。就在她要动手之际,唐招囡连忙收回笑容,双手紧紧抱住抬起的手臂。“最关键的事,若是家主要收拾夏……她,夏澈不就只剩下一个人。”“什么意思?”夏春兰知道他绝对不会说无用的话,眼神玩味地看着那张紧抿的嘴。但唐招囡没有说话,而是艰难地挪动了两下身体,确定不会牵扯到疼痛不已的肚子才再次开口。“家主那么厉害,一定会让她应接不暇,夏澈想要帮忙自然会来求您,到时候……”“你再藏着掖着,我就让你知道我的厉害。”不是藏着掖着,而是他不想让夏春兰得逞,让自己失宠。但唐招囡知道不说的危险,连忙用手捂住腹部,假装身体太疼才没能说剩下的话。他眼睁睁看着差点落到身上的手收回,这才坐直身子开口道:“您只要将人哄到房中,略微灌上几杯酒将人喝醉,到时候您想做什么都可以。”“做什么都可以吗?”夏春兰似乎是想到那时的场景,脸上露出荡漾的笑容。好不容易在脑中吃到属于夏秋菊手边的肉,她哈哈大笑地拍在唐招囡瘦弱的肩膀上。感觉到身体疼痛,他龇牙咧嘴地揉了揉肩膀,却又要在夏春兰看来时强行挤出笑容。“你想得不错,但……”她将声音拖长,手掌猛然捏在唐招囡的胳膊,轻声说道:“但你是不是忘了,夏澈根本就不会离开夏秋菊半步。”“这,这的确是个问题,但夏秋菊不是要山上打猎才能维持家用,我们可以趁着这个时候再去。”夏春兰觉得这个比现在去哄骗夏澈要有用得多,满意地点了点头,躺下身抬脚对着唐招囡招了招。他怎么会不知道妻主的意思,连忙半跪下身子,接住那只脚给人轻柔按摩着脚底的穴位。因为先前的警告,唐招囡根本不敢用太大力气。“既然是你提及,那你可有办法让他从了我,我不喜欢和尸体睡在一起。”“这……这么说的话,那就只剩有下药,但这样不好哄骗夏澈喝下,而且这样也就没有办法打夏秋菊的脸。”“什么意思?”唐招囡想到别人看夏澈的模样,眼中闪过一抹杀意,但很快就想到自己阴损的法子,脸上笑容愈发得意。夏春兰看着他一个人在那里傻笑,脸色阴沉地收回脚,下一刻又迅速踢出。原本半跪在床边的唐招囡,在地上翻滚了好几圈,才艰难地稳住身子抬起头看向她。“妻主,是我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这样打我?”“你在那里傻笑什么,难道你想要去夏秋菊身下讨好她?”唐招囡想到夏秋菊的模样,用力地摇晃了两下脑袋,连滚带爬赶到夏春兰身侧。伸手想要握住她的手,却抓了个空,差点就要哭出声。“你要是再哭,我就让你知道我的厉害。”“是。”艰难地挤出一个字,唐招囡紧张不已地看着夏春兰,生怕对方再次生气给他来上一脚。“我还在等你的解释,结果你一直在那里傻笑,丑得我没眼看。”“什……对不起,我知道错了。”唐招囡老实道歉,随后就将刚才害得自己被打的理由给说了出来:“只有让夏秋菊看到夏澈不情愿,却又没有办法反抗才是对她最大的羞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