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温候乃有功于社稷之臣,自不必跪我!”曹操挥了挥手,如果说,在吕布进来之前,他对于将吕布收入麾下还有点念想的话,现在这点念想是完全没了,开玩笑,指不定哪一天吕布一个不高兴把他给砍了,哭都没地方哭去。
魏续、侯成虽然没什么大本事,但对于揣摩人心却有一番心得,看着曹操的表现,自然知道曹操在想什么,看向吕布的眼中带着几分狞笑,侯成冷笑道:“吕布,可有想过会有今日?”
“没有。”
“呃~”饶是两人知道吕布不会有什么好话,但如此干脆利落的回答还是让两人一阵难受,本来准备好奚落的话语一时间有种接不上来的感觉。
吕布看都懒得看他们一眼,目光越过许褚,看向曹操,对于自己的生死,他已经不是太在意,将军难免阵上亡,他是一方诸侯,战败就有死的觉悟,至于委曲求全,苟且偷生的活下去,他做不到,也不想做,那样的人生,已经失去了意义,后人如何评价,那是他们的事情,跟他无关,如今唯一放心不下的,也只有家人了。
“啪啪~”
曹操拍了拍手,几名士卒押解着一名绝色女子上来,同来的,还有几名士卒手上的托盘,几颗血淋淋的人头被摆在上面,吕布的正室、女儿都在其中。
朔风如刀,本就冰冷的天气里,此刻仿佛周围的空气在一瞬间降到冰点,一股源自于内心深处的寒冷涌上心头。
曹操也不知道自己是出于怎样的心理,总之,看着吕布痛苦,他就高兴,只是如今吕布的眸子里,没有痛苦,有的只是深深地冷漠以及无尽的杀意。
“蝉儿,可安好?”看着那名被押解上来的女子,虽然衣衫凌乱,却难掩绝世之资,虽然沦为阶下囚,却有股出尘的气质,吕布的目光里罕有的透出几分柔和。
“奉先!”看到吕布,这位千古红颜原本平淡无波的眼中,流露出一股浓浓的悲伤。
“怪我吗?”吕布嘴唇有些干涩,有些疲惫的脸上泛起一抹阳刚的笑容。
摇了摇头,仿佛读懂吕布的意思,女子摇了摇头,眼中除了一股决然之外,只剩下浓浓的柔情。
“如果有下辈子,做一个平凡女子,莫要再卷入这些是非之中!”吕布的目光,越来越温柔,只是语气,却冰冷如冬,魏续、侯成面色一变,这是吕布杀人的前兆。
下意识的想要出声提醒,只是却明显已经晚了。
“吼~”
吕布猛然仰天发出一声悲愤的长啸,声音直透九霄,周身气势暴涨,浑身的肌肉瞬间鼓动起来,缠绕在吕布身上,那一根根儿臂粗的铁链,轰然断裂,一快快铁链的碎片,如同一支支没有箭杆的箭簇一般,向四面八方怒射而出,其中一枚碎片,洞穿了貂蝉的胸膛,貂蝉脸上却没有痛苦,看向吕布的目光,蕴含着浓浓的温柔,只是原本明亮的眸光却渐渐黯淡了下去。
貂蝉走的没有丝毫的痛苦,吕布用了最干脆的手法,在碎片破开貂蝉胸膛的那一刹那,震碎了貂蝉的心脉。
“蝉儿,等我!”吕布看着貂蝉软软躺下的娇躯,脑海中与貂蝉一起的时光一幕幕闪过,一双虎目中,留下两行血泪。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这一生,吕布只流过两次泪,第一次,是在母亲死的时候,那一次,鲜卑一个大型部落被吕布单枪匹马在草原的版图上抹杀,而第二次,就是今天,吕布全家上下,被曹操斩杀,如今,挚爱已死,吕布——再无留恋。
一股浓浓的恨意,自心底涌起,他没有太大的野心,家就是他的全部,但如今,这个家却只剩下自己一人,一个人,还如何称为家?一股狂暴的力量自体内升起,并不断的增加,愤怒,就是力量的源泉,远处,一名士卒抱着的方天画戟,突然剧烈的颤动起来,不断的与地面发生撞击,在那名士卒骇然的目光中,方天画戟仿佛有了生命一般,搓下他手中的一块皮肉,化作一道虹芒,落入吕布手中。
“嗤~”
吕布一把握住方天画戟的戟杆,信手一拖,急扑上来的魏续,一双腿被齐根斩断。
一脚踏在魏续的胸膛上,吕布冷然看着魏续惊骇的目光,寒声道:“你背叛我,我不怨你,吕布无能,未能给大家带来富贵,但你姐姐死在那里,你怎能无动于衷!?”
魏续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吕布的目光,胸膛上那只脚越来越重,那刀子一般的目光更是让魏续无地自容,魏续突然害怕了,怎么说自己跟吕布也算是亲戚,当初怎么就鬼迷心窍的答应了侯成他们?一张粗犷的脸涨的酱紫,忍不住求饶道:“温候饶命!”
“这句话去地下与你姐姐去说吧!”
吕布的脚轰然落下,令人牙酸的骨骼爆裂声中,魏续一对眼球,仿佛要瞪出来一般,胸膛上,护心镜连同下面的铠甲被吕布一脚踏进了胸膛,将心脏和肺叶踩爆。
“杀!”
许褚猛然挥刀,怒吼一声,手中一把环首刀狠狠地劈出,刀云闪现,狠狠地砍向吕布。
“陷阵之志!”一声怒吼声突然自远处响起,高顺不知何时挣脱了束缚,抢过一把单刀,将身旁两名士卒砍翻。
“有死无生!”十几名被缚武将无论能否挣脱缰绳,纷纷挣扎着从地上站起来,如同一头头疯狂的野狼,用身体撞向周围的士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