乍暖还寒时候,最是该窝在屋子里,守着炉子,烤着土豆,写着作业。
付宁这个状态已经持续了好几天了。
主要是因为安晨冬给他的资料太多了,有一些种子付宁也种了,基础数据两方有差异,需要分析原因。
他先是对比自己的田地和试验场的土壤情况有什么区别,再考虑播种时间、水肥管理上的差异,再对比产量,然后才能有结论。
还得做出今年的实验计划,土地有限就得精打细算,哪些品种遗传性状突出,可以尝试杂交;哪些品种需要自交;哪些品种需要特定环境诱导……
还有这些作物之间需要间隔多少距离,才能达到花粉不会互相混淆,或是充分融合的效果。
计算的稿纸一大摞,算得付宁都快崩溃了,一个头两个大。
安晨冬也走了,想讨论讨论都找不到人!
啊~~~,谁来救救他啊!
他本科毕业的时候,写的论文题目是:《裸子植物在侏罗纪的演化和进化方向研究》。
现在想想,他觉得霸王龙都挺可爱的。
满天神佛啊,我给你们多烧点儿香,实在不行,把我下铺的兄弟也送过来吧!
虽说那哥们儿是学园艺的,但哪方面都比他在育种上有研究啊!
当初他也没少抢了自己的泡面汤,该是他回报爸爸的时候了!
就在付宁钻在自己的小实验室里发疯的时候,连安来了。
看着蓬头垢面、两眼赤红、满地转圈、自言自语的付宁,连安愣是没敢进屋。
“兄弟,这是做法呢?”
“没有,瞎琢磨呢!这是哪阵风儿把您吹到这儿来了?”
连安咳嗽了两声,手指来回搓了几下,半天没张开嘴。
“您有话说啊,这么难开口吗?你要结婚啊?”付宁现在脑细胞不足,说话都跟啃萝卜似的,一口一口噎得慌。
连安赶紧摆手,“瞎说什么呢?!我来是想跟你商量个事儿。”
“嗯,说。”
“那个翠云病好得差不多了,你知道吧。”
付宁一点头,知道。
木头每天从阜成门跑到宣武门,看看翠云的情况,再跑到麻线胡同告诉连安,等晚上回来,也会跟自己说一声儿。
虽然付宁最近忙得很,什么消息都是一耳朵进一耳朵出,但是对于翠云快好了这件事是知道的。
而连安今天来是跟付宁商量,想把翠云挪到他家住一段时间。
“什么?!住我家!为什么?你们家不是还有空屋子呢吗?再说你不是还买了个院子要做旅馆,这还没有地方让她住?”
连安两手一摊,想做旅馆的那个院子太破了,现在还在修葺,住不了人。
至于麻线胡同,“我那儿是一院子的小子,她住不方便。”
付宁用手一划拉他这个院子,又指了指自己,“那我这儿就方便?!一个院子就我俩,顶多加上木头,孤男寡女的,我还出门不?街坊邻居得指点死我!
再说了,你那一院子都是小子?我不是小子啊?!我是太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