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椅上的人沉默。
徐彻叹了口气,在病历簿上刷刷写了两笔。
按他对这位病患兼好友的一贯了解,不说话就是默认的意思。
因为自矜身份的原先生怎么会承认自己有“恶心干呕”这种情况出现呢。
简直太娘唧唧了,不符合他一贯的高门贵公子身份。
徐彻一面腹诽,一面发扬医者悬壶济世的伟岸精神,继续说下去。
“呐,我现在给你做的这个药物戒断的计划是要严格执行的,一点错漏都不能有,不然后面出现的戒断反应会一次比一次更严重,等拖垮了身体就迟了,知道吧。”
徐彻又叹一口气:“睡眠怎么样?”
原遗山的睫毛无意识般颤抖了一下,略带无奈地张开眼。
“失眠。”
徐彻挑了下眉,有点不怀好意。
“那位月光小姐不是答应配合治疗,今天怎么就你一个人?”
原遗山双手交叠放在胸口,躺在那的姿势十分规矩,神色却慢慢转冷。
他再度闭上眼:“最近……不太知道怎么面对她。”
徐彻写字的动作停了停,八卦道:“为什么?”
“注意医德。”原遗山淡淡警告。
徐彻轻哼一声。
原遗山闭着眼,睡颜英俊,犹如入梦,可吐出的字句却很清楚。
“我和芳嬅解除了婚约。”
徐彻在办公桌后漫不经心整理病历簿,闻言微怔。
“原老爷子没说什么?”
“芳嬅提的,我父亲习以为常。”
“你这么一说,我忽然想起你之前那些解除婚约的对象,是不是也是你逼着主动提的?”
原遗山缄口。
徐彻顿时生出一股背叛感。
这货居然!连唯一一个被女人甩的缺点都是假的!是他自己作出来的!
徐彻啪一声把装着病历的厚厚的文件夹摔回桌上,无语望天。
原遗山兀自说自己想说的话。
“最近思绪总是陷入混乱。有时候会突然觉得……自己很无能。”
“为什么这么想?你可是原遗山,说你的名字出去,整个山光道都得抖三抖。像我这种早就被家族放弃的次等品,不知道多羡慕。”
徐彻说着笑了一声,嘲讽般揶揄:“您可是有皇位要继承啊原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