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身后传来了刘瑶不放心的喊声,“你去哪儿?”
脚步顿了一下,我终究还是大步跑了出去。
我该走了,去哪里都好,就是不该继续留下来。
失魂落魄地离开了这个校园,正好门口一辆公交停下,我几乎是溺水的人抓住救命绳子一样,逃了上去。
车子越驶越远,我再也抑制不住,无所顾忌地嚎啕大哭起来。
车上其他人担心地问询,说小姑娘是不是身体不舒服,要不要去医院?
我摇着头,哭得都喘不过来气。
我病了,我浑身每一处地方都在痛,这时候我才意识到,我和嘉仇早被时间牢牢地绑在了一起,融为了一体。
从他身边剥离,我怎么会好受的起来?
嘉仇,我的嘉仇……
头昏脑涨地下了车,我哭得几乎看不清路,摸到候车站牌的座椅就坐了下来。
靠在柱子上,我无神地看着地面,时不时抽泣着。
过往的一切在我眼前一一掠过,从初次相遇,到走到一起,我和嘉仇竟然已经相识了四年。
这四年里,只要有嘉仇出现的时候,我这片浮萍就有了根,就不再飘飘忽忽,无处可依。
慢慢地,我又想起嘉仇穿着白袍,站在实验室里工作的样子,鼻头又是一阵酸涩。
其实刘瑶的话没有说全,我就是个吸血鬼,嘉仇多和我在一起一阵子,我就会更贪得无厌地吸取着他的血肉,折磨得他愈加可怜。
不知道这样呆了多久,一阵鸣笛声唤起了我的思绪。
迷蒙地抬起头,不知道何时,一辆黑色的商务车停在了我的面前。
车窗摇下,露出了孟若棠高挺的半张脸,“终于有反应了,我还以为我认错人了。”
我看着他,一时间做不出反应,就这么对视着。
“不上车吗?”他灰色的眸子微微一动。
动了动嗓子,我的声音里还带着浓浓的哭音,“不用了,我待会就走。”
孟若棠并没有动,反而继续问,“你知道这是哪里?”
四处打量了一会儿,我发现自己不光不知道这里是哪里,口袋里比脸还干净,连公交费都凑不出来。
看出了我的窘境,孟若棠按了一下按钮,副驾驶的车门应声而开。
“上来吧。”
坐在车里,我嗅着那股淡淡的苏合香味儿,脑袋有点昏昏欲睡。
这时候,他问,“出了什么事?”
我不想说,“没什么。”
停顿了片刻,孟若棠语气淡淡,“你似乎很喜欢说谎。”
我哪里是喜欢说谎,只是不想告诉外人而已。
车厢里再次陷入了沉默中,我索性歪过身子,盯着车窗上的倒影发呆。
两只眼睛肿得像核桃,表情也一副苦不堪言的样子,这么愁眉苦脸的样子,难怪孟若棠会说出那样的话。
窗外霓虹飞驰,夜色不知不觉间已经占据了天空。在窗纸的隔阂之下,本来蓝紫色的天空透露出一种墨色,几颗星子点缀在上面,光芒却早就被灯光掩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