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懿霆咬着她嘴唇,细细的、慢慢的蹭,一只手腾出来将被子往上提了提,遮住她光裸的肩旁。
“若胭,明天上午我有些事,午时定回,你等我回来再去。”
若胭软绵绵的往他怀里缩了缩,迷迷糊糊的回道,“我带着晓萱和晓莲即可,有她们俩在,即便山上有老虎,我也不惧了。”
云懿霆嗤笑,“你倒的确不惧老虎,老虎惧你呢。”
“你这是骂我!”若胭睁开眼睛瞪他,作势在他下巴上咬一口,瞧着两排细细浅浅的牙印,扑哧笑出来。
下一瞬,她就后悔了。
得罪云懿霆只有一个下场。
这一觉醒来,天已黑了,屋子里亮起柔和温暖的烛光,他仍在身边,半坐起,后背垫了靠枕,就着烛光在看书,五官俊美,眉眼温柔,长睫微微垂着,像是在想着什么,感知她醒来,移目来看,笑容温柔似水,“可睡够了?”
若胭双颊飞霞,也不理他,在被窝里懒洋洋伸个懒腰,将他往外推。
“都什么时辰了,还赖在这里。”
云懿霆失笑,“娘子,分明是你睡得香不肯醒,怎么怨我?你若再不醒来,索性等着天亮再吃早膳罢了。”
一想到明天早上,若胭又来了精神,索性不急着起身,依旧躺着沉思起来。
“若胭,你有什么该告诉我的?”
云懿霆合上书,顺手搁在长榻旁的矮几上,侧过身子面对若胭,静静看她,静静沉思。
若胭抬头亦看他,烛光在他脸庞上投下唯美动人的阴影,暗色中,细密纤长的睫毛下,一双墨瞳流淌着清亮的光,片刻,她笑起来。
“有呀,还需要你的帮助。”
……
翌日一早,冬日清凉的晨雾中,一辆马车缓缓驶出国公府,直奔半缘庵,晓萱一如既往的坐在前面,手里不松不紧的拉着缰绳,在她身后,厚实的绸缎帘子低低垂着,随着马车的颠簸,轻轻晃动,偶尔可见里面人端坐的裙裾。
出了城,上了山,雾气愈加的浓了,白蒙蒙的一片,偶尔一声清悦的鸟啼划过,衬托出山野超脱尘外的寂静与空野。
越往山上走,马车走的越慢,缓缓的、稳稳的,车帘也严严实实的垂着,四周白雾缭绕,好似要把马车托起,漂浮在一片白色之中。
晓萱时不时的回头,冲车厢里喊一声,“三奶奶,山道颠簸,您坐稳了。”换来帘中轻轻的一声“嗯”。
突然,一声不重却尖利的声音破空而来,好像要把这白雾生生划开一样,闪电般就到了马车面前,几点寒光,几声清脆的兵器撞击声,还有几声轻蔑的冷笑,倏的,数道人影从茫茫白雾中闪电般现身,已经将马车团团包围。
晓萱镇定的勒马收缰,将马车稳稳停在山道中央,方冷漠的环视一周,目光清凉的在冒昧劫道人脸上划过,“你们,准备做什么?”依旧是沉稳如常的语气,端坐在车上,居高临下。
来者有六人,个个短褐面巾,看来是惯作拦道打劫的贼匪,只是京州乃帝都,向来治安不错,民生安稳,从未听说有城郊山头伏有贼匪,今儿倒是赶了巧。
其中一人见问,深蓝面巾下传来一声冷笑,向晓萱道,“小姑娘走开,我等受人钱财、□□,只要车上那人性命,只要你不多事,我等自会饶你。”
闻言,晓萱脸上顿时寒光凛凛,“这却难了,我的职责正是保护车上人,你们想取车上人性命,就先过了我这关再说。”
那人一怔。
旁边有一人提醒道,“雇主曾说了,那娘们身边有两个丫头学过几招功夫,想必就是了,怕她怎的,再厉害也不过是个丫头,还能有多少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