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纭大师身后跟着的是五皇子,一袭月白色的锦绣长袍,头发用青玉发冠束起,更衬得他如玉一般,身上温文尔雅的气质更加突出,怪不得身为嫡子,原该是最让那些皇子们心生忌惮的他却从没有一个人把他当做对手。这样的人大约只是对人笑一笑就该让人不忍心伤害他,但同样也会因此他归于弱者之中,实在是让人提不起警惕之心。
但是贾赦却知道这个人用他温和的外表骗过了多少人,他骗过了他的兄弟们,骗过了皇帝,骗过了朝臣,最后才露出他狰狞的爪牙,让世人皆惊!
老太太迎了上去,“拜见五皇子殿下!殿下万福金安!”
虽然心里更崇敬玄纭大师,但是按规矩老太太还是要先给五皇子行礼,五皇子自然是要上去拦住老太太的,玄纭大师笑呵呵的站在一边。
贾赦挣扎着要坐起来,却因为腹部的伤口疼的只抽气,又重新跌了回去,老太太和五皇子顾不上推让,赶紧让着玄纭大师来到贾赦床前。
玄纭大师查看了一下贾赦的伤口,发现伤口已经开始有了愈合的征象,他很高兴的点点头道:“恢复的很好!到底贾施主还年轻,底子好,两位看,伤口已经有了愈合的倾向,想必过不了几天就好了!回头让太医给开几副养身子的方子好好养一养,保管还是个壮小伙儿!”
“果真!真是佛祖保佑!待赦儿好了我必要去相国寺还愿的!”老太太高兴的念着佛,五皇子与玄纭大师这都露出理解的笑容,玄纭大师更是高兴的道:“贫僧静候居士佳音!”
“到时候贾大人伤病初愈,也该去相国寺里休养一下,顺便停一停玄纭大师的佛理,去一去晦气才是!”五皇子笑着对贾老太太说道,贾老太太眼中一亮,嘴里却说道:“他身上还有皇差,岂能随意丢下差事!”
五皇子立即道:“不用担心,我自会向父皇说明情况,想来父皇也会同意的!”
“多谢五皇子殿下!”
贾赦也跟着道谢,心中暗喜,这样一来他与五皇子关系就更近了一步,跟五皇子接触也不会太过引人注目,而且奶奶这回也能对五皇子有更好的印象吧!
不过即便心里再欢喜,贾赦却还是听从了奶奶的教导表现的更加矜持,对五皇子不再多加关注,而是转头对着玄纭大师道:“大师,不知伤我的究竟是何人?”
一旁五皇子的眼睛闪了闪,看了贾赦一眼,随即又笑了,时间还长着呢!他等得起!
“这……”
“莫非有什么不能说的?”贾赦看玄纭大师面露难色,开口问道,要是真有难处他便不问了,他主要是想知道那人为何非要他的性命,要不然日后提心吊胆,活的岂不是太累了!
“罢了!没什么好隐瞒的,不过是佛门丑事!众位皆知贾太太身边的是一个尼姑。”
几人点点头,大约也明白了为何玄纭大师要说这是佛门丑事,那尼姑应该是佛门中人了。
“那人原是扬州覃鹇庵庵主的嫡传弟子,天赋出众,算是佛门中年轻一代中的佼佼者。”
“大师说的覃鹇庵可是鼎鼎有名的玄心大师静居之所?”老太太一听覃鹇庵就知道了玄纭大师为何要遮遮掩掩的,乃因这玄心大师与玄纭大师是多年的好友。
这位玄心大师也是非常有名的高僧,据说她年轻时曾是官宦家的小姐,不知为何出了家,拜在了一位很有名的法师座下。玄心大师深得那位法师的真传,不但佛法精湛,医术也是一流。
二十年前,扬州城中发生瘟疫,天子派遣宫中太医又宣召了好几位名医,却都无法根治。这位玄心大师当时在冀州府,听闻这个消息不远万里来到扬州,更是亲身进去发生瘟疫的村子查看病人病情,根据病情不断调整药物,最终研制出了救命的药方。
因为此事天子特地下诏奖励她的功绩,扬州百姓更是于扬州城外之处风景秀丽之地为她建了一座庙庵,请她在此地修行。这便是覃鹇庵的由来了。
玄心大师由此天下闻名,她的修行之所也得以广为流传,看来那位尼姑便是玄心大师的弟子了,只是这尼姑不在覃鹇庵修行又为何在京城?而她的行事显然走的是邪道,与玄心大师格格不入,这又是为何?
看出几人的疑惑,玄纭大师开口给几人解惑:“看来几人已经有了猜测,不错,此人便是玄心的弟子。她跟在玄心身边修行,因玄心常出入高门大院,她便被富贵迷了眼,为那些后院女子做些腌臜事获取报酬,后来被她师傅发现了,便将她逐出师门。不过玄心心软,到底还给她留了些余地,并未将此事宣扬出去,谁知她竟是丝毫不肯悔改,离了扬州直奔京城而来,她想着这里皆是高官世家,说是能做成几桩生意比外头强多了,却没想……唉!”
“京城,居之大不易也!”
“五皇子说得对,京城人家富贵,门槛也高,谁会愿意请一个默默无名的小卒子呢?她几番受挫,却不想认识了一个人,与她结了伙,比原来坏了十倍。”
“是谁?”
“这个人说起来老太太该知道,她姓马,常常来往京城大家后院之中。”
“原来是她!”老太太立时便想起了此人,“我再没想到这两人竟是一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