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浩宇听了三爷的话不禁苦笑,虽然他并不是很惊讶,能让一个女人做出扔下自己的孩子,毅然去面对死亡的事情并不算多,除非这件事本身就是为了保护自己骨肉生命的安全。
“为什么?”王浩宇轻声问,其实他想要问的并不是自己母亲为什么会这样做,而是为什么她能够做到。
“因为你是她唯一的儿子,是她和你父亲唯一的骨肉。”三爷显然是误会了王浩宇的问题,而很迷在困扰了古往今来无数学者的一个重要的关于理智与情感的问题,他面容带着忧伤,也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你母亲去世之后的一周,在市区里发生了一场极为诡异的命案,死者死于市中心一家宾馆之中,手法极为残忍,整颗头颅都被砍了下来,血溅三尺,这个案子成为了轰动一时的新闻。”
王浩宇不禁迷茫,怎么三爷突然就从母亲的死扯到了一个不相干的人的死。
“而死者正是那个金义昌。”
王浩宇不禁皱起眉头。
“这个叫金义昌的男人本名王玮,而他真实的身份可不是什么企业家、大富商,他本人不过是街边一家小超市的老板,没有什么背景,家世平常,只是人好色了一些,养了一群个小三。
听王玮的情妇们说,他出手阔绰,给她们买了房买了车,平日里也没少送些金银首饰之类的小礼品。
而王玮的超市谈不上日进斗金,而且主要财政大权都在他发妻手里,那他养情妇的钱就很值得怀疑了。”
“如此看来,这个叫王玮的应该也不过只是一颗棋子,听命于别人的摆布。”王浩宇说。
“不错,正是如此,只是这个王玮身后又是什么人,为什么在你母亲死后突然弃掉了这颗棋子,杀死王玮和杀死你母亲的是同一股势力么?我们都没有查出,而且这么多年,你母亲临走之前和我说过的最后一句话一直困扰着我。
十六年啊,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她到底做了什么来保住你十六年的平安,可又是因为什么,在你十六岁之后,这个局面将会被打破?我都没有能够得到答案。”三爷忧虑地说。
王浩宇也陷入了沉思,如果不是自己借尸还魂,这具身体只怕也和他真正的主人一起长眠于地下了。
“三爷,那我现在应该做什么?我应该防备的真正敌人又是谁?”
三爷看向窗外已经陷入一片黑暗之中的大海:“能看得到的都不是什么威胁,真正的敌人应该是不会如此简单浮出水面的,而我们眼下能做的也只是比谁更熬得住,总会有人先露出马脚。”
王浩宇躺在客房柔软的大床里,脑子里回想着三爷的每一句话,他从口袋里掏出了母亲的吊牌,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异样感,而此时自己的吊牌又在什么地方呢?
早上醒过来,王浩宇发现自己的脚底下的伤口已经都结痂和脱落了,三爷的药确实好使的很。
王浩宇走下楼,看着整坐在客厅喝着上好西湖龙井的三爷:“今天的训练什么时候开始?”
三爷咧嘴一笑:“现在。”
夕阳西下,王浩宇揉着自己酸痛的大腿,抬头看了一眼小心翼翼帮自己剔除脚心扎进去的贝壳的三爷,这一天,他又吃了不少苦头,可是三爷的训练方法确实行之有效,仅仅是两天,他明显能感觉到自己对这具身体的操控性更加顺畅了一些。
“想不想来点新的挑战?”三爷冲着王浩宇眨眨眼。
之后,三爷就驾车回了市区,却并没有回殷家的别墅,而是去了市中心,当他们到市中心的时候,天色已经晚了,夜幕笼罩在整个城区,而城区里明亮的灯光却将城区的大半个天都照亮了。
王浩宇搞不懂三爷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个什么药,但眼下也只能跟着三爷,这个时候,三爷把车停到了一边,路边是铁栅栏的围墙,围墙的另一端是一栋高档公寓小区,铁栅栏的围墙时不时能看到一些监控探头。
“想成为一个影子,就要先从做贼开始。”三爷阴阴一笑,王浩宇顿时感觉自己上了三爷的贼船,接下来肯定没什么好事,王浩宇正打算尿遁开溜,却被三爷如同拎小鸡崽一样地拎了回来,然后一股子蛮力,直接把王浩宇丢到了围墙的另一端,然后自己翻身也跳过了围墙。
围墙另一端是两栋双子住宅楼,这个小区位于市中心,闹中取静,地理位置极佳,自然里面住的也多少是一些有身份的人,所以,小区内的安保还是相对严格的。
王浩宇以前是特种兵的时候倒是没少干这种偷鸡摸狗,秘密潜入的事情,只是他搞不懂三爷把自己弄到这里来是几个意思,看着三爷那张老谋深算的脸,王浩宇知道,今天要是不走这一趟,只怕三爷绝对不可能放过自己。
小区这两栋双子楼都是酒店大堂式进入,入口都有保安,是需要刷卡的,而且门口和大厅都有摄像头,想逃过耳目,堂而皇之地走进去,几乎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而三爷的眼神此刻也根本没在大厅入口停留,而是双眼闪亮地盯着楼梯外面的排水管和空调。
“三爷,你该不会是想让我这么徒手爬上去吧。”
三爷嘿嘿一笑:“为什么不想,我就是想要你徒手爬上去。”
王浩宇不禁白了一眼三爷:“别闹,这墙体上本来就有不少景观灯,我爬上去,那不跟探照灯下的老鼠一样明显。
而且这墙体是大理石的,太光滑了,爬到一半,手里出了汗,一不小心没抓住,我的小命可就撂这儿了”
三爷一脚踢在王浩宇屁股上:“废话怎么这么多,你到底爬不爬。”
王浩宇不禁一笑,自己这辈子可是被吓大的,最听不得别人的威胁:“不爬。”
三爷吹鼻子瞪眼,白了王浩宇一眼:“行,你不爬,我爬。”
说完,三爷就真的跟一只壁虎一样,攀爬上了楼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