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点了点头:“无一例外。”
无一例外……
也就是说,在我之前,曾有过不少助理留宿在他的办公室里。秦氏集团名下的企业少说也有数十上百,那这助理的人数该是……
等等,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下了车,我拿出小区的门禁卡,耳边却始终回荡着福伯刚刚的话,大抵是夜风太凉,心底居然有那么一丝失落。
“云歆,你可算是回来了!”
刚敲响门,何芹的高分贝就响了起来。
大抵是一直在开会,没顾得上吃午饭的缘故,虽然只是递递文件、做做记录,但一天下来,我浑身上下仍酸痛得出奇,脱下鞋子,抱起抱枕,就再没有了力气。
“不对啊,有猫腻……”何芹仔仔细细盯着我的脸,“不就是当助理吗,哪里会这么辛苦?我看你根本就是做了整整一天的体力劳动嘛,说吧,是不是秦先生精力太旺盛,把你折腾得太……”
“打住……”我也认认真真盯着她的脸,“芹菜,已经很晚了,你可以去和周公约会了。”
“我才没有那么多精力和周公约会呢,每天欺负你已经够忙的了。”她翻了个白眼,抓起一只章鱼抱枕朝我丢了过来。
“秦先生说要我以后住在公司。”我接过抱枕,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将这件事告诉她。
如果经常到凌晨才能下班,每天来何芹家住未免太不方便,而住在公司更是行不通……在公司附近租一间单身公寓倒是个折中的办法。
“所以你答应了?”她立刻睁大了眼睛。
在她热切的视线里,我摇了摇头:“没有……”
“哎呀,顾云歆,你是不是笨,这么好的机会居然也不晓得把握!”她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大帅哥都亲自开口了,你居然还拒绝……下次我再也不会等你了,超过十二点,绝不给你开门……”
直到第二天晚上,我才发觉这并不是一句玩笑话。
站在紧闭的防盗门前,我不停按门铃,还试着打何芹的电话,铃声在屋内响起,却始终没有人接,这只能说明一件事----何芹是真的睡着了。
记得大学时候曾有过一次地震,我抱着手机钱包正准备往外跑,却发现下铺的何芹仍在睡觉,使劲摇她无果后,我只能拼尽全力把她从二楼的寝室拖到了一楼的操场,而这途中,她始终呼呼大睡,稳若泰山,事后提起,说是做了一场噩梦,梦见有火车拽着她在铁轨上颠簸了很久,怎么也停不下来……
我曾以为她一定是在睡前吃了什么安眠的药物,直到后来有一次学校举办火警演习,恰好何芹的妈妈来送棉被,母女二人一起在寝室午休,在警报声响彻校园的时候,她俩依旧安然酣睡,无动于衷。最后辅导员亲自上阵,掐人中、泼冷水才先后把她们弄醒。
于是这个谜团终于得以解开----何芹的嗜睡,居然是祖传的。
铃声在房间里响了一遍又一遍,我一连拨了六次电话,最后依然是无人接通,正要拨第七个的时候,手机却突然震动起来,接到了一个陌生的来电。
“我有一份资料落在了你公文包里,蓝色封面,一共五页。福伯正在去取的路上,五分钟后会到你小区楼下。”那声音极有磁性,即便在电话里,也有种摄人心魂的魔力。
“你……怎么会知道我的号码?”我张了张嘴,问出一个极为愚蠢的问题。
他没有回答,沉默了短暂的几秒,再次开了口:“你是不是已经睡了?”
是不是已经睡了,所以脑子才变得这么糊涂吗……
“不是,”我看着面前紧闭的防盗门,欲哭无泪,“我被锁在门外回不了家。”
“没人给你开门?”他顿了顿,“我让福伯接你到公司来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