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珠笑靥带了几分甜,整个人明艳不少,“我想给爹爹煲汤。”
“这些粗活交给我就行了,小姐只管安心养胎。”
为了让掌珠更好的安胎,杜忘将此事,告诉给了刘婶,让她务必保守秘密,连她男人都要瞒着。
刘婶扶掌珠回了东厢房,拧干布巾,为她擦拭身体,“胎儿在头三个月最为脆弱,小姐要格外谨慎。”
“好,我知道了。”
掌珠换了一套雪白中衣,躺在熨烫过的被褥里,连脚底板都暖暖的。她环顾室内,桌椅板凳、柜子矮榻,样样不及首辅府,但这里令她感到舒心。
刘婶坐在床沿,为她按摩,“小姐先睡下,等大人回来,我再叫你不迟。”
“嗯。”掌珠眨眨大眼睛,“您一定要叫醒我。”
“好。”刘婶笑着摇摇头,为她放下帷幔。
*
夜如泼墨,杜忘从宫里出来,脸有愠色。出府前,他骗掌珠说,要回衙门处理一件棘手的案子,实则,他是进宫面见太子的。
他跟太子道出了掌珠的身世。太子面上没说什么,但显然没给好脸,那双薄凉的凤眸衔着几许道不清的意味。
作为旁观者,不会太过同情掌珠。毕竟,太子没有强取豪夺,全是女子自愿。但作为父亲,杜忘有种无力感,不是对今后的无力,而是对过去那段空白记忆的无力。倘若没有遭遇不测,自己的女儿怎会落入万丈红尘,被太子糟践。
没错,在杜忘看来,太子身份再尊贵,也是糟践了自己女儿。
至于女儿腹中的骨肉,杜忘有些犯难。若是隐瞒不报,这是欺君大罪;可打掉孩子。。。又于心不忍。思来想去,选择了暂时隐瞒。
太子登基,势必扩充后宫。到时候,被胭脂香迷晕了头,哪还会惦记掌珠?太子对掌珠一时的新鲜,说不定会让掌珠招来杀身之祸。只要让掌珠断了与太子的联系,送去城外悄悄诞下一个孩子,并非难事。
他坐上轿子,叹了口气,让轿夫去往首辅府邸。
得知杜忘登门,宋贤有些惊诧。两人交往不深,除了公务,平日里几乎没有来往。而等杜忘道出登门的缘由时,宋贤和薛氏更为惊诧。
薛氏当即站起身,“杜大人说,掌珠是你失散多年的女儿?”
“是。”
薛氏和宋贤对视一眼,掩不住惊讶。
门外,宋屹安得知老师过来,本想过来打声招呼,却听见这桩事,一时间难以接受,向后退了两步,清俊的面容多了一丝惆怅。
掌珠寻到亲人是件值得为她高兴的事,但为何心会失落?
是因为,再也无法毫无顾忌的,与她来往吗?
客堂内,薛氏缓了一会儿,客气道:“既是这样,我们与杜大人也算有缘,不如让掌珠认我夫妻为义父义母,如何?”
杜忘缄默片刻,“若是这样,是小女的福气。”
宋贤心中复杂,面上露出温笑,握住杜忘的手,“贤弟哪里话,掌珠乖巧懂事,府中上上下下都很喜欢她,是我夫妻的福气才对。”
两人客气几晌。杜忘起身告辞,走出客堂时,已不见了宋屹安的身影。
此事很快在各大世家传开,各家家主无不惊讶。一个孤女,竟是大理寺杜忘唯一的女儿!
要说最惊讶的,还是景国公一家。
后罩房内,听完消息的方小嵈当即白了脸,“如此说来,那贱人就能名正言顺进驻东宫了。”
方小鸢拉住妹妹,“稍安勿躁,且听爹爹怎么说?”
姐妹俩并肩去往正房。此时,景国公夫妻也在商讨此事。景国公手里转着文玩核桃,瞪了次女一眼,“都是你不中用,近水楼台摘不到月,让野猴子捞去了,怪谁?”
方小嵈不服,噘嘴道:“殿下一直拿年纪搪塞我,怪我吗?再说,那贱人妖娆漂亮,是个男人都会动心。爹爹敢说,不觉得那女人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