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校门的时候,张期期余光瞥了一眼陈岩夫妻,曾经和陈恕一起约定的那个承诺开始逐渐动摇。
回到教室后,许兰亭用探究的目光紧紧地盯着张期期看,好半响他都看不出什么,只能选择开口问,“期期,昨天怎么请假了啊?你生病了吗?唔……看起来脸色确实有点不好。”
张期期眼眸微垂,平静道:“不是生病,家里有点事而已。”
与平日里活力四射的样子完全不同,此刻的张期期简直是难得一见的沉静,她这个反应是个人都知道有问题,但张期期闭口不提,陈恕、许兰亭、林听、周嘉先几人也没有办法。
一早上,张期期频频走神,陈恕攥紧手心的黑色水笔,一股深深的无力感漫上心头。平日里他心情不好的时候,期期总是能轻而易举地安慰到他,而现在呢?他甚至连她怎么了都不知道。
张期期一向是他们这几人中的开心果,只要有她在,气氛总是和乐、开怀的。但今日……无论许兰亭如何说笑打闹,张期期依旧笑容勉强、心不在焉,以至于最终许兰亭都只能无奈地放弃各种奇葩的耍宝行为,一行人之间气氛微妙诡异。
吃完午饭,重点一班教室里坐满了人,安静的教室内,同学们都沉浸在各自的学习进度中。
然而就在此刻,高三教学楼下爆发了一阵嘈杂、尖锐的咒骂声,以及有人哭天抢地的哀嚎声、无数音色的议论声、焦急的喝问阻拦声。
重点一班的同学们顿时愣住了,众人面面相觑,都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
坐在窗户边的同学循着声响探出头望向楼下,便见学校的保安大叔们纷纷伸开双臂奋力阻拦着几个一直想往教学楼内冲的男男女女。
他们的身后是扛着摄像头的摄影师,还有拿着话筒的记者。最外围是围观的学生,而不远处的校道上,校长、主任正往这边赶。
“这阵仗……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挖槽,你们快看……楼下好多人啊!还有记者、摄像师呢?”
……
重点一班的同学们离开座位,挤到一起扒着窗户往下看,这么大的动静,一直心不在焉的张期期都回过神来。
摄像师、记者……
她心脏猛地一阵跳动,下意识想起前阵子陈岩夫妻闹出来的那件事,会不会又是他们?
此刻不只是她,许兰亭、林听、周嘉先仿佛患上了摄像师、记者ptsd了,几人顿时如坐针毡,心如擂鼓。
陈恕抿了抿唇,眼神晦暗,是他的错觉吗?为什么,为什么他好像从嘈杂纷乱的声音中听出了那仿佛噩梦般的音色,会是她们吗?不……不可能的吧,维安市八石村离这里几千公里,她们怎么会到这里来……
“那个小兔崽子就是没良心的啊,我儿子养了他十几年,十几年啊,俗话说生恩不如养恩大,他倒好,说跑就跑了。”
“是啊,不就是嫌弃我们大山里面穷吗?但我们再穷,不也是把他好好养大了吗?”
“我滴儿啊……你养了个没良心的家伙,现在又去了,留下我这娘们可怎么活才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