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木策马狂奔,傍晚时分,已来到了安阳,此时他又累又饿。便拴好马匹,抬脚上了逍遥楼。
逍遥楼是安阳最大的饭店,不但雅致干净,而且能品尝到豫北所有的名菜。所以生意极为兴隆。把伙计忙的都顾不得招呼客人了。
古木上到二楼,恰巧有人起座,古木赶紧上前占座,这才招呼伙计点菜。
因独自一人,他要的菜肴也很简单,一坛老酒,蒜蓉黄瓜,油炸花生米,唯一的荤菜就是只道口烧鸡。
伙计满脸堆笑道:“客官真好运气,道口烧鸡恰恰只剩一只,这是咱店里的招牌菜,每天都供不应求,你老等着,菜都是现成的,一会就好。”
古木百无聊赖左右张望,忽觉背心像针扎一般刺痛,急忙回头观看,只见一非常邋遢的老农夫,一边吃面,一边用恶毒的目光瞟他。
古木心中一慌,暗道:“难道碰见仇人了?”他提起一口真气暗自戒备。
临座人声鼎沸,那是个大台面,几个富商模样的人,正在给一个道士敬酒。
道士貌不出众,却异常的倨傲,他大咧咧的坐在主座上,享受着来自众人的恭维。
一胖财主晃着满身的肥肉,低声下气的说:“吴仙长,小老儿有一事相求,”
那道人哈哈笑道:“你不就想要个孙子吗?把你儿子卧室床头柜上的那个石狮子扔了,我保你明年给孙子做满月酒。”
真的吗?胖财主从脚边拿起一个褡裢,恭恭敬敬的举起献给道士,嘴里还嘟嘟囔囔的喊:“这三百两足秤纹银,是给吴仙长的谢礼,如果明年我真能报上孙孙。还有重谢。”
吴仙长冷笑道:“把银子放下吧,这么重的物品我如何拿得动?你明天派人直接送道观里就行了。”
胖财主唯唯诺诺,连连点头。
一满脸书卷气的秀才几次想站起来,都被他旁边的人给按下了,
这会他实在忍不住了,趁邻座不备,猛的起身拱手道:“仙长的神技,有很多传说,只因太过神乎其神,我从没有信过。今天既然谋面,敢情仙长别光说空话,还是露一手绝的,让我等愚痴之人也开开眼界吧。”
旁边的人急忙喝止:“陈秀才,你对仙长怎能如此无礼?早知你如此鲁莽就不带你来了。”
吴仙长呵呵笑道:“不妨事的,你不带他来,他何时能信?陈秀才是我们安阳远近闻名的才子,才高八斗学富五车,无书不读,无物不明,若不用真实手段让他信服,我纵名扬天下,也不过是个成功的骗子罢了。陈秀才,你刚才是不是这么想的?”
陈秀才脸一红,哑声道:“不错,我确实是这么想的,你虽猜出了我的心思,但我仍然不信你,因为有些江湖人士阅历丰富,能猜出别人的思维,也不是什么奇事。”
吴仙长笑道:“说得好,你是儒门弟子,眼里除了孔子谁也不认。
其实先秦之前儒释道一直并存,只是到了汉朝,董仲舒罢黜百家,独尊儒术,你们这些儒生才得以出人头地,”
“但天地之间的学问浩如烟海,根本不是一种学术就能够全部概括的。儒术可以治国,医术可以治病,道术可以避凶,佛门可以清心。这么多的事情,仅靠一门儒学能够做完吗?”
“当然,我如此空谈你肯定不能信服。我且问你,你诗词歌赋无不精通,八股文做的也很不错,却为何功名只做到秀才便再也无法突破?”
陈秀才气馁的摇着头说:“我也不知为何,考童生秀才我都是一挥而就毫无阻碍,考举人就不行了,一入考场便昏昏沉沉,出了考场就倍精神。”
吴仙长哈哈狂笑道:“自古文章憎命,有大学问却埋没民间的才子比比皆是。前明的唐伯虎学贯古今,功名却只做到解元。为什么?只因你们这些才子读了几本四书五经,便觉得已明了天地万物。于是到处卖弄,浑不把天下人放在眼里。如此狂傲,鬼神岂能容你?”
陈秀才愕然道:“难道我也招惹了鬼神?”
吴仙长断然道:“不错,你家厨房是不是有很多潮湿虫?平时无论你如何清扫都无法去除?
陈秀才点头道:“不错。确实如此。快把我恶心死了,却没有办法。”
吴仙长用手理了理头顶的发髻,呵呵笑道:“不仅如此,你父亲无灾无病,正在抽烟时却突然间口歪眼斜,而你晚上睡觉之时总能听见敲门声,开门之后,却杳无人迹。睡到床上又听见床下有人咳嗽。俯下身去却找不到人。如此三番五次让你疲惫不堪惊惧万分。”
“你正是因为有这么多不解之事才来找我的,却又放不下秀才的面子,因此对我质问刁难。上面所述,贫道可曾有一句说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