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羹尧带着五百人的卫队,前呼后拥,来到钦差行辕,
他一挥手,卫队迅速把院子围了起来,并交叉移动着进行警戒。然后年羹尧和汪景琪迈步进入衙门,
他一拱手对缓步出迎的杨锦程笑道:“杨兄,亮功冒昧来访,你不会见怪吧”?
杨锦程一边向里相让,一边微笑道:“怪不得早上喜鹊当门而叫,原来今天有贵人造访,大将军请”。
三人进入客厅分宾主落座,云中月端来香茗,看了年羹尧和汪景琪一眼,把茶水献上,然后默默退到院子和袁同生说话。
年羹尧端起茶水一饮而尽,大大咧咧的说:“俺老年是个粗人,做事从来不拘小节,若有礼节不到,行为差池的地方,还请钦差大人多多包涵”。
杨锦程笑道:“大将军进士及第,原是风流才子。其诗词文章名满天下,只是后来改了武职,才成杀人不眨眼的将军。两厢一合,粗中有细正是儒将。所以若说大将军是粗人,那个粗人,便不是年亮功了”。说到此哈哈大笑。
年羹尧一愣,窘迫的瞟了汪景琪一眼,见汪景琪连使眼色。便尴尬的站起来说:“那都是以前的事了,戎马生涯早把那点才气磨的一干二净。本将军今天来此是想问一下,你盘查我私自招兵之事查的怎样了”?
杨锦程轻松的拍拍桌上的卷宗笑着说:“快结案了。本钦差在西宁找不到一个百姓可以调查此事。正无可奈何。下属来报,在金斗山的山谷里,发现大批百姓被军队控制着。本钦差便快马加鞭赶到金斗山调查此事”?
年羹尧猛的站了起来惊慌的说:“金斗山不是凭空消失了吗?就连汪师爷的小舅子,和我派去控制百姓的兵马都无影无踪了,你是如何找到的”?说到此才感觉失口。赶紧又看了汪景琪一眼,竟满脸惶恐。
杨锦程连连冷笑。
汪景琪站起来踱了几步回头道:“杨大人,其实这件事的原委和过程,皇上和年大将军包括你我,心里都跟明镜似的清清楚楚。唯其都不愿翻脸。才拖延至今,说来说去大家都是各打各的算盘。但现在形势逼人,一场大战马上就要开始了,而挑起这场战争的人,就是大人你啊:”。
杨锦程笑问,为何大战?谁和谁发生战争?
汪景琪喝了一口茶水平静的说:“李卫六万人马已逼近青海,鄂尔泰四万甘军整装待发,田文镜八万豫兵十天后就到,岳钟琪四万川军,两万老陕兵已经控制了进出内地的道路。后续的还不知有多少军队?大兵压境,我和年大将军焉能不惊”?
“但这里是青海,朝廷调来的都是从未打过仗的少爷兵,一旦挑起战端,仅青海一地,就有二十多万精兵,去除那些充数用的八旗子弟和汉军绿营,仅凭大将军麾下十三万精锐铁骑。我们就能横扫天下”。
杨锦程仰天大笑道:“怎么?这就造反了吗”?
汪景琪气愤的说:“这不都是你逼的吗”?
杨锦程笑道:“我何处逼过你们”?说完打开卷宗,递给汪景琪。
汪景琪翻看了半天才疑惑的问:“你根本没找到金斗山?也没有得到招兵的证据”?
杨锦程苦笑:“你们控制本地那么久,还拥有众多资源都找不到。我来这里如同瞎子一般,如何找得到啊”?
汪景琪搓着手想了又想问:“李卫他们那么多人马向这边运动是咋回事?难道不是你向皇上进了谗言。朝廷调来进攻青海的吗”?
杨锦程笑道:“大将军节制天下十一省兵马?这些人都是他的下属,发文过去问一下不就行了”。
汪景琪尴尬的说:“问过了,李卫说用民夫运粮脚力太贵,养着那么多的兵,干吃饭不做事,还不如让他们运粮,即为朝廷省钱,还能保护粮草”。
“鄂尔泰说是移兵换防,田文镜回复,当地人反对摊丁入亩和士绅一体纳粮。便纷纷逃难,他派军队,是追赶难民回去开荒的。岳钟麒和大将军不合。硬撅撅的回复,我想怎样就怎样,你管不着”。
杨锦程轻松的站起来笑着说:“这些调动兵马的大臣,除了岳钟麒,全是没打过仗的柔弱文人。而那些兵丁又没有归入四川大营,让岳钟麒统一管辖。一帮乌合之众,就敢来捋大将军的虎须”?
汪景琪也觉失态。站起身来拱手道,“确实是这个理,既如此,我和大将军回去再商议一下。但还需劳烦钦差大人向朝廷方面也解释解释。不然,轻启战端,遭殃的还是百姓啊”。
杨锦程连连点头道:“那是,那是,不为别人,只为天下苍生,锦程也必然力阻此不测之事发生。请大将军静候佳音。说到这里便端茶送客”。
年羹尧和汪景琪也各各拱手告辞。他们牵手而行,走到院子中间,正在寒暄,
云中月在后面喊道:“大人,请等一下”。
众人奇怪的回过头来。就在这一瞬间,袁同生和十九个血滴子突然发动,血滴子各亮兵器堵住大门,袁同生呼吸之间就击倒了年羹尧的贴身保镖。一把锃亮的钢刀死死的架在大将军的脖子上。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了,汪景琪和杨锦程都目瞪口呆,愣在当场。
门外的卫士却反应极快,他们见大帅被挟制,就拼上性命攻了过来。当仅凭武功和人多势众攻不破血滴子的防线时,便推来一门火炮,要炮轰行辕。
云中月一看不好,不待火炮发射,单掌竖起向外一推,行辕大门和火炮,被一阵狂风催出数十丈之外。
但外面的卫士悍不畏死,前赴后继蜂拥而至,因被院墙隔着,云中月的法宝无法施展,便抽出风火葫芦闯到了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