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行凶后又纷纷跑回来,他们聚在许红叶的面前殷切的等待着他检阅,许红叶满意的说,不错,令行禁止,也有点大清八旗的风范嘛,自今日起我们就是大清第九旗,待我操练一番后,咱们就到直隶京师准备接受朝廷封赏。
许幕青回到家中头疼欲裂,他一边派人进京让哥哥火速回来安排后事,
一边来到县衙告状,县太爷与他极熟,但看完状纸却犹豫了,他不安的告诉许慕青,山东巡抚毓贤因支持义和团烧教堂,杀洋人,已经引起外交纷争,德国政府以此为借口趁机出兵占领了胶州湾,朝廷无奈只得撤了毓贤让工部侍郎袁世凯接任,袁世凯一上任便取缔练拳,剿杀拳匪,端郡王载漪大怒,让协办大学士赵舒翘到山东痛斥袁世凯伤了民心,拳民见朝廷中有人支持,便趁机烧了县衙,现在朝廷分成两派,一方认为民心可用,想利用拳民对付洋人,另一方则觉得义和团就是趁乱而起的暴徒,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应该痛剿。两派争打不停,只苦了我们这些地方官,既无所适从,又谁也不敢得罪,所以上峰有令,凡是告义和团的状子一律不接。免得惹祸上身啊。许慕青又气又恨,哆嗦着说,难道就任由这些暴徒骚扰地方吗?刚说到这里,突然满脸黑气口吐白沫倒在地上,县令惊惧的后退了几步,他老家是湘西人,搭眼一看便明白这是中蛊了,他迅速跑到后堂取出从老家带来的神仙太乙紫金丹,碾碎后灌入许慕青的咽喉,良久,许慕青悠悠醒来,长叹一声,唉,我这是怎么了?县令犹豫着说,慕青兄,实不相瞒,你这是被人下蛊了啊,我用家传神药已经克制住了蛊毒,但无法完全清除毒素。可以断言,义和团中有用蛊高手,你还是速速离开商丘,到京师找你哥哥一边寻良医救治,一边再谋良策吧,就这样许慕青连夜动身马不停蹄赶到了直隶。
许雨青讲完事情的经过,已是泪雨滂沱,立山一边沉思一边摇头说,雨青兄,单纯是拳民妖人聚众闹事倒好解决了,此事其实关联着朝局国运啊,戊戌政变后,直隶总督荣禄等守旧大臣,恐慈禧死后光绪将来肯定报复,于是纷纷上书怂恿慈禧太后废掉光绪以绝后患。慈禧太后思虑再三于乙亥年一月二十四日,以光绪帝名义颁诏,称其身体虚弱不能生子延续宗祠,欲立端郡王载漪之子,15岁的溥俊为大阿哥,择日就要即位总管天下。
不料诏书一出,天下哗然,上海电报局总办经元善领衔通电全国,要求光绪皇帝“大道治国,不必退缩,勿让小人亵渎神器,而令百姓遭殃。然后纠集1231人同时发表《布告各省公启》,要求各省据理力争,“如朝廷一意孤行,则罢市抗议,签名者有叶瀚、马裕藻、章炳麟、汪贻年、丁惠康、沈荩,唐才常、经亨颐、蔡元培、黄炎培等诸多名人,各国公使也认为立储事件属于胡闹,便联名抗议,拒不承认大阿哥。还嚷嚷着要慈禧还政光绪,不然各国将采取措施强行干预。慈禧太后本来就对洋人没有好感,溥俊又是自己姐姐所生,见洋人强横干预朝政,就起了厌恶之心,载漪等人对西方列强及光绪帝更为仇恨,便怂恿慈禧与列国开战,慈禧不允,载漪等守旧势力遂支持义和团砸教堂,杀洋人,把局势搞乱后,想寻找可乘之机一举夺取天下。所谓的义和团运动其实是宫廷内斗在民间的延续啊,现在新旧之争已成水火,积怨很深,谁也不敢掺杂其中,立山讲到此连连顿足说,国之将乱必出妖孽。我回去后找李总管探探口风,他是太后心腹,知道的事情比较多,若有一点办法,我必据理力争,灭此乱源。雨青兄不要着急,也不必乱托人,我这边一有眉目,就会告诉你。说完大家皆寒暄着拱手告辞。
蛊王拿起一桶牙签一边好奇的把玩,一边和黑无常尾随许雨青来到客房,许雨青伸手摸了摸在床上沉睡的弟弟问长随,他醒过来了吗?郎中怎么说?长随叹口气说,郎中说这是湘西蛊毒,必须专门的解药才能救治,这种怪病,他也是束手无策啊。二爷中间醒过一回,一个劲的喊,打蜈蚣,打毒蛇之类的胡话,然后又沉沉睡去。许雨青悲哀的摇摇头道,让我到哪里寻找治蛊毒的解药啊?黑无常在背后幽幽的说,许道台,令弟中蛊了吗?许雨青吓了一跳,腾腾腾倒退几步坐在床上,看着眼前这两个一胖一瘦的丑陋汉子,强压着心头的惶恐喝道,你这两个妖孽,把我害得家破人亡还不放手,非要赶尽杀绝吗?黑无常笑道,许道台冤枉我们了,实不相瞒,那个会用蛊的吴精也是我们的仇人,我们找你就是想打听一下他现在躲在哪里,我们好找他复仇啊。许雨青惊魂稍定,颤颤巍巍的说,他们的情况我弟弟许慕青知道的比较多,可你看他现在的样子----?蛊王跨前一步掐着许慕青的合谷穴说,这有何难?也不见他有什么花哨的动作,只是沉闷的嘿了一声,许慕青便张开了口,一个纯青的毒蛇从他口中缓缓爬出,接着黄蛤蟆黑蜘蛛红蝎子绿蜈蚣等,也相继从许慕青的嘴里钻了出来。这些毒物落地后聚成一团拼命撕咬,蛊王大掌一挥,毒物瞬息消失。把许雨青惊的目瞪口呆。许慕青睁开眼睛问,大哥,这两个是来勾我的无常鬼吗?黑无常呲牙一笑说,我叫黑无常,许慕青哆嗦着说,那个白无常也不白啊?许雨青一拱手道,多谢二位救我弟弟一命,那许红叶手下有上千弟兄,吴精更是身怀异术。不知二位如何应付?蛊王问许慕青,那个吴精是不是还有个名字叫吴阳?许慕青说,我不知道,只知道他的外号叫蛊精,他们现在就在直隶天下第一团张德成麾下。原本张德成并不认识他们,但许红叶人马众多,张德成为收拢他们,这才让他两个做了二师兄。并拨了粮草,但许红叶野心极大,盐山府的义和团因恣意生事,被一个叫高步五的拳师独自荡平,连大师兄都死于非命,剩余的拳众便跑到直隶投奔张德成。张德成本来想把盐山府的人,分给最强大的山西分坛,谁知许红叶先下手为强,夺走了盐山府的人马。山西坛主方得力大怒,带着人马前去厮打,被张德成劝退,他们定在后天到保定府比武定输赢,盐山府的人马就是赌注,谁赢谁带走。黑无常抓耳挠腮的说,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就是后天吧,你两个和我们一起去,我要让你们亲眼看着,我如何手刃许红叶和吴精这两个狗贼。
保定府的河边空地上早已划出了一大块空地作为比武的擂台,因还没到比武的时间,便有些闲汉手拿刀枪站在中间一边比划,一边向看热闹的行人吆喝,来入团吧,天命所归,扶清灭洋啊。入义和团上天会保佑平平安安,还能得到朝廷封赏。现在请听我给大家念一段顺口溜啊。神助拳,义和团,只因鬼子闹中原。劝奉教,自信天,不敬神,忘祖先。男无伦,女行奸,鬼孩俱是子母产。如不信,仔细观,鬼子眼珠俱发蓝。要平鬼子不费难。拆铁道,拔线杆,紧急毁坏火轮船。大法国,心胆寒,英美俄德尽消然。洋鬼子,尽除完,大清一统靖江山
他口吐白沫流着哈喇子还要往下念,忽听闪开,闪开,大师兄到了的吆喝声,便赶紧住口钻进人群。正东方向马蹄得得,一个五十多岁,满脸络腮胡子威武雄壮的汉子在众人的簇拥之下,跳下骏马,大踏步来到空地,早有贴身弟子搬来太师椅放在前排,汉子目不斜视一抖黑斗篷,便稳稳的坐在椅子上,这气势非凡的汉子,就是天下第一团的大师兄张德成。
张德成刚坐稳,两边便有吵闹之声,山西分坛方得力,和商丘分坛许红叶分站两旁,怒目而视。手下徒众吆吆喝喝剑拔弩张。张德成大手向下一按,马上寂静无声。张德成不怒自威四下看了看沉声说,吵什么?英雄豪杰须在手底见真章。这般吵吵闹闹岂是大丈夫所为?二位坛主,前面这块空地权做擂台,你二人可在此处一决雌雄,胜者带人走,输者扬长去。不可在闹生分,可记住了?两人唯唯诺诺,是是,听大师兄的。许红叶脱下大褂,跨步进入中间四下团团拱手,微笑着说,各位师兄好,然后向方得力一点头,方兄请了。方得力大大咧咧的一拱手说,许兄请。然后两人拉开架子先转了一圈,猛然相扑-便战在了一处。许红叶招式刁钻,速度很快,啪啪啪几下便把方得力打的满脸开花,但方得力皮糙肉厚力大无穷,他气沉丹田使出绝招铁布衫,把拳头抡的如车轮一般虎虎生风,那架势只要对手挨上一下,就会筋断骨折,他护住头面只管胡捶乱打,腰上背上没少中招,却仍然毫不在乎步步进逼,所谓一力降十会,很快方得力便占了上风,他趁许红叶照他胸口猛跺之时,施展金钟罩上前一步硬抗了一腿。然后死死抓住许红叶来不及收回的右脚,大喝一声竟把许红叶抡了起来,他刚想把许红叶顺势丢进河里。突然一条毒蛇疾飞而来,死死的缠在了他的脖子上,那毒蛇亮出毒牙照着方得力的脸便咬了过去。
蛊王四人其实早就到了,他们混在看热闹的人群里四处张望。黑无常不停的问许慕青,看见吴精了吗?那个是啊?许慕青摇摇头说,没看到啊,他今天没来吗?突然他哆嗦了一下,感到后面如芒刺背,慢慢回过头去,背后不远的高台上,一个蒙面黑衣人独眼目光炯炯,正看着他不停地狞笑。他慌忙退了几步躲在了蛊王背后,哆嗦着说,就是他,快,快挡着我。蛊王激动的手心都出汗了,他死死的盯着黑衣人,心中默默的念着下蛊口诀。黑衣人毫不理会蛊王,只是对着许慕青挤眉弄眼,突然,他中指一弹,把许慕青吓得噗通一声坐在了地上。蛊王在前岂容别人称蛊害人?只见他肩膀一晃,黑衣人脸色大变,他捂着胸口倒退几步,诧异而惊恐的看着蛊王。此时台上胜负已分,方得力抓着许红叶的右脚抡了一圈,照着河面就想撒手。黑衣人再也顾不得什么了,急念口诀,一条毒蛇破空而出缠着方得力的脖子张口就咬。方得力眼睛一闭,暗道一声,完了,难道要丧身毒蛇之口?一松劲便放下了许红叶。许红叶轻轻一旋稳稳的站在地上,趁方得力发呆,右拳猛地打在方得力的眼睛上,方得力惨叫一声倒在地上打滚。围观的众人一片哗然,也都很奇怪,这是哪里飞来的毒蛇?毒蛇早已缠着了方得力的脖子为何只是左右摆头,而不下口咬他?仔细观看才明白,原来毒蛇口中不知何时被人抛入了四根牙签,撑着毒蛇的上嘴片和下颌,它来回挣扎着就是合不拢嘴。
许红叶来到张德成面前,躬身施礼说,大师兄,小可不才,险胜方得力,盐山府的人该让我领走了吧?张德成厌恶的看着许红叶,冷冷的问,你真的觉得自己赢了?许红叶洋洋自得的说,当然,这么多人都看到了,方得力到现在还没有站起来呢。张德成冷冷的抖了一下袖子一字一顿的说,比武之初并没有规定不许使用暗器。但让场外之人用妖术助你取胜,胜之不武啊。许红叶笑道,大师兄差矣,何为妖术?我们义和团聚拢人心的方法是法术,刀枪不入,瞬接断骨,石板种梨,香灰治病,隔空取物,死而复生。这些到底是法术还是妖术?我战败方师兄的是结果,至于过程,有必要一招一招的分解吗?张德成一顿足说,也罢,横竖都是咱们团里的弟兄。人-你领走吧。许红叶哈哈大笑,多谢大师兄,以后但有差遣尽管吩咐,我许红叶冲锋陷阵万死不辞。说完对盐山府和商丘府的团民一挥手道,走,跟我走。黑无常再也忍不住了,他脚步不动犹如滑雪一般快速的滑进了擂台。小黑手一伸喝一声,慢,许红叶傲然回过头来,不屑的看着瘦小干枯的黑无常问,师兄有何见教?黑无常呲牙一笑道,见教倒是不敢,不过,作为方得力的副手,我黑无常也想见识一下许师兄的绝学。肯赐教否?
许红叶疑惑的问,你真是山西分坛的?黑无常笑着说,这还有假?不信你问方师兄?方得力早已扯下了毒蛇,他手捂右眼指着许红叶骂道。无耻小人,用诈取胜。这位黑弟弟,帮我杀了他。你若赢了,我山西分坛的兄弟全听你的,你就是老大。黑无常吱吱的笑着,就像老鼠在磨牙。他背着手一边转圈一边说,许师兄,不是我大话炎炎,你若能从我手下走过一招而不败。人你尽管带走,我黑无常给你磕一百个响头恭送,如果你不幸落败,别说盐山府的人,就是你商丘府的人马也得给我留下。许红叶气急而笑,黑无常,这可是你说的啊,君子一言-----?黑无常把袖子一挽接口道,快马一鞭。你放马过来吧。
两人相对而立,黑无常突然发动,一道黑烟瞬息不见,等众人看明白时,黑无常已经背着手在悠然踱步。许红叶捂着双眼倒在地上不停的惨叫。鲜血顺着手缝慢慢流下。
高台上的黑衣人急了,他双手一抖,一股腥臭的灰线直奔黑无常,隐约可见灰线中全是毒虫,黑无常纹丝不动,灰线快到黑无常面前时,突然落地抱成一团。然后直接滚入河中慢慢沉了下去。黑无常笑道,在蛊王面前用蛊,这不是自讨没趣吗?黑衣人突然回头双手一伸,暗红色的蛊毒在眼前炸成毒雾向蛊王面前蔓延。蛊王单手一指,毒雾又变成一颗药丸落入蛊王手中。黑衣人取出一个竹筒,抖手倒出黄蛤蟆,绿蜈蚣,和红蛇,这三种毒物迎风便长,瞬间蛤蟆变得和一头小猪那么大,蛇如水桶,蜈蚣也有三尺来长手臂粗细,吓得众人一哄而散躲得远远的看着,三个毒物快速移动直奔蛊王,蛊王连连冷笑道,吴阳,你就只会这几招最简单的五毒蛊吗?双手一伸嘿了一声,毒刺飞蠓密密麻麻漫天飞舞,团团围住毒物,呼吸之间硕大的毒物已成白骨,飞蠓遮天蔽空围着黑衣人蓄势待发。黑衣人好像从未见过这个,吓得爬在地上瑟瑟发抖。蛊王赶上前去一把扯下黑衣人的面纱骂道,吴阳贼子,你竟如此虚弱吗?定睛细瞧。刮骨脸,漏仓鼻,尖嘴猴腮,根本就不是眉清目秀的吴阳。蛊王大怒,劈手一把抓住吴精的胸襟骂道,狗贼,吴阳在哪里?
黑无常见蛊王抓住了吴精,便想跑过去帮忙,张德成伸手拦着问道,这位兄弟,一溜烟杨金岭是你何人?黑无常呲呲牙说,杨金岭是我师傅,怎么啦?你们有仇?有仇找我报就是了。多深的仇怨我都能接着。张德成瞪眼问,黑小子,你师父就没给你提过高碑店的张厚之?黑无常吃惊的看着张德成问,你就是厚之叔,张德成哈哈大笑道,当然是我,难道还有旁人?黑无常噗通跪在地上,连连磕着响头说,侄儿黑无常叩见厚之叔叔,愿叔叔长命百岁,富贵安康。张德成赶紧拉起黑无常笑着说,你拉倒吧,世上哪有长命百岁的人?可也奇怪了,你师父武功独步天下却呆板木讷,他是从哪个猢狲堆里找到你这个鬼精灵来做弟子的?黑无常嬉笑着说,师父为了寻找我这样的练武奇才,踏遍了五湖四海,后来在一棵树上把我揪了下来。精心培养,终有大成啊。黑无常这番胡扯,把不苟言笑的张德成也逗得哈哈大笑。
蛊王抓住蛊精后怕他趁乱逃脱,便给他种下了鬼母秘传的百异蛊。做完之后刚要问话。黑无常和张德成已到了跟前,黑无常指着蛊王介绍说,叔,这是我哥盖世蛊王,哥,快来拜见厚之叔叔,师父少年时初走江湖,和厚之叔萍水相逢,因意气相投结拜为兄弟。为救民女,二人夜闯县衙,手刃作恶多端的县令公子,厚之叔从家里偷出父亲卖地的银子,送我师父和落难的民女上路,后来那民女就成了我师娘,这几年师父时时念叨,想寻找厚之叔。却总是被琐事牵绊,没想到被我给找到了?等我告诉师父,他肯定又该夸我能干了。
蛊王稳稳重重的跪下给张德成磕头道,贵州魔蛊王拜见张叔叔。张德成满意的拉起蛊王,上下打量了一番欣赏的说,你刚才出手克制那个妖人,我虽然看不明白,但能召唤漫天毒虫为我所用,不愧称为蛊王啊。好,好,你小子很对我的脾胃啊。走,让他们押着那个妖人,咱们到保定分舵吃茶叙话。
进了保定分舵,坛主把张德成他们迎进内室。按叙落座后,献上香茗。张德成问,黑无常,你师父现在做何营生?想起少年岁月结伴而行。一晃几十年过去了,我们都老了啊。黑无常笑道,我师父干的营生其实和叔叔差不多,手下几千人马,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啊。张德成猛的站了起来,惊问,落草为寇了?他是多安分的人啊,咋做土匪了呢?黑无常哈哈笑道,难道叔叔统领的是大清八旗?不和我师父一样全是走投无路的农民吗?张德成犹豫了一下说,还是有区别的,首先,我们属于半官方,朝廷承认我们并拨付粮饷,其次,我们对付的是洋鬼子和二毛子。扶清灭洋,与打家劫舍有本质的不同。黑无常摇头晃脑道,叔叔,老侄子说句你不爱听的话。民间力量和朝廷合作,从来就没有过好下场。朝廷容许或鼓励民间势力走进前台,是因为有些事朝廷不能明打旗鼓的去做。就假借民意让你们去闹,你若闹赢了,为防你尾大不掉,那是肯定要铲除你的。假如输了,你就是现成的替罪羊。当然你们也有自己的想法,先在朝廷的默许中壮大自己,然后就有力量与朝廷抗衡。所谓的灭洋都是幌子和借口。呵呵,洋人要是那么容易被灭,会被称作列强?还是我师父占山为王逍遥啊,平素购买武器增强实力,天下太平了,朝廷也不敢小瞧我们,一旦天下大乱,就独霸一方,纵不能夺取天下,天下大治之时或挟兵自立,或受朝廷诏安做一封疆大吏。都比此时被官府利用强的多啊。一席话说得张德成目瞪口呆,他看着瘦小枯干毫无正形的黑无常,怎么也想不到这个脑袋还没有自己拳头大的家伙,看问题竟如此透彻。他沉思片刻突然释怀一笑说,以貌取人我也不能免俗啊,黑无常,你张叔叔一开始确实轻看你了。这么纵错复杂的时局被你一剖析,立刻泾渭分明。此事我还要好好想想啊。对了,你和蛊王千里迢迢来到京师,想做什么?难道你师父准备在天子脚下干一票?蛊王站起来施礼道,叔叔,侄儿和黑无常此次来到京师是要追杀一个叫做吴阳的蛊师,为父报仇。接着蛊王就把蟠龙山和吴阳的纠葛又讲述了一边,最后说,叔叔,那个吴精因绰号叫做蛊精,我误以为是吴阳,所以搅闹比武,抓获吴精,请叔叔做主,我要借你的宝地审讯吴精,查明吴阳的下落。
蛊国传奇只听的张德成血脉暴涨,他激动地说,我一生敬重英雄,最看不得小人心性坑朋害友的畜生。老侄子这事你做得对,杀父之仇,岂能不报?吴精是和许红叶一起从河南投奔过来的拳民,二人老谋深算行事妖邪,我早已大不耐烦,只是为了能共同抗敌才没有撕破脸。这样吧,人你尽管审讯着,我这就让手下给你准备老虎凳和辣椒水。若还有别的需要,老侄子尽管张口,我虽然看不惯黑无常这猴崽子,对你还是满看重的。
吴精被人捆的像粽子一般抬了上来,刚把他放在地上,就有人把烧红的烙铁拿了上来,二话不说照着屁股就烙,吴精吓得尖声嚎叫,苦苦求饶。蛊王摆摆手让众人退下,然后用低沉却威压的声音问,吴精,愿实话实说吗?吴精哆嗦着说,愿意,愿意,知无不言,言无不尽。那好,你认识吴阳吗?吴精嘴角抽搐了一下,黑无常大喝一声,说,吴精连连点头,认识,我认识他啊。黑无常和蛊王对望一眼,同时问,他在哪里?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快说,吴精长叹一声,说来话长,我因为结识吴阳,竟惹来灭家之祸啊,说到这里已是泪如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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