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拓手中的宝刀生生被震断,他迅速飞身后退,下一刻就坐下骏马被长戟贯穿,死死钉在了地上。
血喷涌而出,溅了他一身。
只这一瞬间,大齐兵马全都撤回了城内,再追击不得。
贺拓抬头向城楼上看去,只见衣衫染血的少女站在高处,风扬起她凌乱的发丝,看不清面容,那一身的肃杀之气却着实令人心惊。
城楼上站满了弓箭手,箭羽不断落下,让西昌军无法靠近。
身后的下属冲上前来,担心地问:“贺将军!您没事吧?”
贺拓扔了手中短刀,一直看着城楼上,问属下,“她是谁?”
属下答:“大齐境内,有此智勇,还愿不顾生死救沈家军的女子,据我所知只有一个,那就是:沈家沈十。”
“沈十——”贺拓抬手抹去了脸上的血,没有被女子差点用长戟扎死的恼怒,反倒对这个人感兴趣极了,“今日射伤元帅的也是她?”
属下说:“是她。”
说话间,西州城的城门已经重重合上。
今日这一战,没能把沈家军杀光,要攻城就不是一时半刻能做到的事了。
更别说,还遇到了沈十这样的对手。
“这个沈十,有点能耐。”
贺拓走上前,把贯穿马身的长戟拔了出来,拿在手里一寸寸摸过去,抬头跟城楼上的沈若锦遥遥相望。
贺拓高声喊道:“沈十,躲在城内暗箭伤人算什么英雄?真有本事,出城来与我一战!本将军看你长得还不错的份上,定会留你一命,带回王城做个暖床妾!”
贺拓此人才二十出头,就做了先锋将,今日西昌元帅重伤,调动兵马的大权就落在他手上。
正是年轻气盛,做什么都激进的时候。
跟随他的士兵们哈哈大笑。
两军对峙,骂阵也是一门学问。
羞辱对方将领,令其气愤难平,冲动迎战也是惯用手段。
沈若锦年纪轻轻的,听了这话却不恼不怒的,她居高临下道:“那你生的丑,落入我手可没做暖床奴的命。你那项上人头,我暂且再寄放在你身上几日,劝你别急着找死。”
贺拓气笑了,“好大的口气。”
沈若锦面不改色道:“你等着便是。”
“好!那我还真就不走了!”贺拓朗声道:“传我军令,在西州城外三十里安营扎寨,本将军倒要看看你什么时候出城来取我项上人头,你若是不敢出来,我可要攻破西州城城,亲自进来找你了!”
沈若锦对上他的目光,半点不惧,“少做梦!”
贺拓带着她掷下去的长戟,翻身上马,带着大军退去。
西昌兵得令退后三十里,就地安营扎寨。
城外只留下一片尸横遍地的战场。
沈若锦把五花大绑的杨万雄交给撤进来的沈家军看管,吩咐西州守城兵:“去把城中所有医师都找来,救治伤兵。”
“是。”众人应声而去。
而此时,一记飞骑穿过长街,朝城楼奔来。
大雪不知什么时候停了。
晨光破晓,那人携光而来,逆着狂风寻找她的身影,嗓音沙哑地喊:“沈若锦,你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