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前北境的那场大雪,险些让秦琅客死他乡。
也让他遇到了此生最难以忘怀的人。
当时的秦琅,还是秉承君子之风的皎皎少年,初入战场,穿的是普通士兵的战甲,受了重伤,满身满脸的血,沈若锦救了他也不知道他是谁,只当是寻常士兵。
如果秦琅不说。
她一辈子都不知道,有人把她的名字写在了心尖,刻入了骨髓。
沈若锦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回应秦琅汹涌的情感。
她甚至觉得自己太过卑劣,配不上他这样的喜欢。
沈若锦对上秦琅的视线,轻声道:“可我嫁给你,从一开始就是另有所图。”
“我知道。”秦琅笑道:“我不怕你另有所图,只怕我没东西可以让你图谋。”
沈若锦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她鼻尖酸涩得厉害,眼眶里水光逐渐弥漫。
兄长们还在的时候,常常说小十要嫁这世上最好的儿郎,满心满眼都是你。
她也曾憧憬过,两心相许,一世不移。
几个舅舅和舅母就只有彼此,家里没有侍妾更没有通房,兄长们自小都被教导要从一而终,认定一个人,一辈子都不变。
可满门亲长一夜之间全都死了。
还未尝过情滋味的小十,变成了满腔恨意,只想着杀人报仇的行尸走肉。
她嫁给秦琅的时候,早已抛却情爱之心,图钱财、图权势,什么都图,唯独不图真心。
可现在,秦琅给了她钱财、给了她权势,还捧上了一颗真心。
沈若锦想要的,不敢要的,他都全都给了。
她看着秦琅,眼泪无声无息地落下来。
豆大的泪珠,一颗又一颗。
秦琅伸手去接,“沈若锦,别哭。”
他轻轻拭去沈若锦脸上的泪痕,“我喜欢你这件事,不曾告诉过你,也从未隐瞒。”
喜欢一个人这件事,嘴上不说,也会从眼睛流露出来。
秦琅轻叹道:“怕你知道,又怕你不知道。”
沈十是得到过很多喜欢的。
沈家人把她捧若掌珠,以至于失去亲人之后,她封闭了那些情感。
而今夜,秦琅带着他的滔天爱意,重新打开了她尘封的心门。
她在门内小心翼翼地看着他一步步靠近。
怕承君深情,无以为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