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柳云枝的超级自信,许健扫视她的白皙的手面,再一望她,双眸剪秋水,十指剥春葱,许健的第一判断就是,这个女人做饭一定非常有味。至于流口水之说,想想菜还可以,看看人嘛,也就是一道家常菜了。
想到这,许健微微一笑,说道:“晚上我们去‘樱花饭店’吧。不见不散。”
柳云枝有些受宠若惊,“真的?我不信。”
说话间,就见她笑目盈盈,轻轻地摇了摇头,接着,极其温柔地补充道:“我真的不敢相信你会请我吃饭,就像做梦一样。”
“不就一顿饭吗?不要大惊小怪的,就算我的赔情宴吧。”
柳云枝又摇了摇头,满脸的幸福,说道:“不对,你不要把它当成赔情宴,因为你本来就没有错。以前,有好多人请我吃饭,你跟他们不一样,他们是有目的的,或多或少带着歹意,而你没有,这就是我开心的地方。”
这个柳云枝虽然谈不上漂亮,但她身上有一种非同寻常的温柔。这种温柔若与情丝编织在一起,就会成为梦幻般的锦绸,暖床特供,令女人妒忌,男人酥软忘返,就好像中了一种旷世罕见的樱花奇毒。
此际,许健真就感觉中了这种樱花奇毒,只是,他不愿承认,也不想珍惜罢了。
许健听到柳云枝的最后一句话,不禁想起当初秦粉为了得到“金银坊”开发权而在“名人堂音乐茶座”设下的那个圈套,那时许健正是以请吃饭为名,骗出这个单纯而又善良的日本女人,从而离间了她与寥飞天的夫妻关系。
想起此事,许健就觉得愧对柳云枝。他以为柳云枝也想起了那件事,旁敲侧击,有些记仇,因而解释道:“今晚吃饭就我们两个人,你大可放心吧,不带目的,不怀恶意,纯粹吃饭,好吗?我给你做保镖,就定在晚上六点吧,六点钟,我在‘樱花饭店’等你。”
柳云枝一听,点了点头,心想,这回可得好好打扮一番,争分夺秒,还是先洗个澡吧。
许健没有食言,晚上,果然在“樱花饭店”等候柳云枝。
柳云枝原以为许健信口雌黄的,但真到了赴约时间,她既紧张又有些激动。为了给自己加分,洗过澡以后,她在妆奁前打扮了好长时间,衣服换了一件又一件,最后选中一身休闲皮草,这让她看起来有些写意,矜持而又不失浪漫。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窗外霓虹多彩,门里灯红酒绿。
二人在“樱花饭店”大堂里坐着,边吃边聊。
许健不明白今晚在这个女人面前,他为什么有这么多的话要说,而且说的多是废话。奇怪的是,再啰嗦的语言,柳云枝都听出了精彩。
聊到兴奋处,柳云枝忽然说道:“给我倒杯酒吧,我好想把自己灌醉,然后大睡一觉。已经好多年,我没有醉过酒了,我想再尝尝翻江倒海满肚子苦水的滋味。”说完,她拿起了桌子上的一瓶日本清酒,递给许健,要许健给她斟酒。好像没有对方的同意她不敢喝,又像是一次故意的耍嗲卖乖。
许健接过酒瓶,放于桌角,说道:“你不能喝,吃完饭你还要开车回去。”
柳云枝却软软糯糯地说:“车子不开了,不要了,帮我扔大街上吧,谁想捡就捡去,算是扶贫了。知道嘛,今天我特别开心。你带我来这里,我突然有种回家的感觉,有一个我认为最可靠的男人陪我回家,真好。我听说这家酒店的老板也是位日本女人,对不对呀?要不,我今晚不走了,就住在这里陪她聊一宿吧。”
这个大和民族的女人软玉温香,重现了她的至阴至柔的一面。
许健审视着这个春风满面的女人,在她的笑纹亲触的瞳眸里,突然倒映出岁月的沧桑。
自从柳云枝的丈夫在日本被仇人杀害以后,她就离开了本土,已经在外漂泊好多年了,作为一个有些姿色的女人,特别是以温柔著称的日人少妇的底蕴,行走于江湖,风险倍增不说,内心的孤独,更让她满身疲惫。
而许健也有些厌倦保镖的生活,在秦粉面前,他很少看到那个女人能像柳云枝,有如此柔情的一面。
再鲜的花朵,终究难留饱满的水分;再好的化妆品,终究掩饰不住年轮滚过的辙印。
望着柳云枝眼角隐藏不住的鱼尾纹,许健突然对她萌发出几分怜爱。这种感觉,他曾经渴望发生在秦粉身上,因为,由于纵欲过度,秦粉早早出现了衰老的迹象。可是,在秦粉的眼里,他只是一个干苦力活的下人,他不敢表达怜香惜玉的同情,更不敢当面提醒秦粉清心寡欲。若说同情,他应该顾影自怜才对。想到纵欲过度的身体伤害,许健自然想起了秦粉与陈君寻的花前月下,也许,这就是秦粉漠视他的原因吧。
想着,想着,许健的心里就有一种无奈的感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