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听袁金林叫出母亲的名字,赵酒窝有些好奇,也就暂且搁下召集弟兄助战之念,说道:“你认识我妈就有理由骂她?是好朋友你就得日?那你认识你亲戚不?你姐,你妹。”
骂到煞恨处,赵酒窝兴致勃勃,又有十二分的得意。好像,骂人是一门学问,而她是骂人能手似的,有些炫耀。
见这丫头如此不懂礼貌,袁金林哪还能听得下去,呵斥道:“我和你妈——”话只说一半,另一半,卡在了嗓子眼,像根横放的鱼刺,洞穿了他的咽喉。
赵酒窝打量袁金林,看见袁金林几欲憋死的样子,觉得好奇,便问道:“你和我妈怎么啦?说呀。你这么小,我妈那么大,你不会是我妈的干儿子吧?可惜我妈死了,没死的话,我一定去问她。”
袁金林被气得半死,可又毫无办法,抬腕看了看手表,说道:“满嘴胡吣。瞧你这个样子,你爸就不管你吗?瞧瞧,你瞧瞧,人家都在上课,可你在干什么?你,你,你在荒废学业,你在游魂,你在——”
袁金林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词句表达出他的真实心声。赵酒窝慢吞吞地戏耍一句,“我在和你谈情说爱!”
“咯咯咯,你在泡我。”这丫头越说越下道。
袁金林直气得形同吹猪。他感觉不能再跟这个丫头片子说下去了,否则,非得说露嘴皮道出她的身世不可。想了想,他掏出皮夹,从中拿出两千块钱,说道:“以后,人家再若请你吃饭,你不要去了,就跟那些小混混断绝关系吧,回家吃,或者在学校吃,你想吃什么都行。还有,网吧你也不要进了,污七八糟的事情你统统不要沾边。想花钱,就向我要。”说着,就将钱递给赵酒窝。
赵酒窝非常诧异,仰望袁金林,一时无语,而后抬手试了试袁金林的额头,说道:“你喝多啦,还是发热脑子有病啊?平白无故,我为什么接你的钱?喝多了,醒酒后一定后悔的;有病,赶紧看医生去。拿走,快拿走!神经病!”说着,说着,她就拉出极不耐烦的架势,真以为遇到一个精神失常的病人。
袁金林还想再粘胶一把,孰料赵酒窝突然嚷道:“滚!别在这里欠揍!”
这回,赵酒窝是真的火了。
袁金林看得分明,生怕这丫头年少气盛真然找人修理他,于是,将钱放回皮夹,赶紧识趣地走开了。走不甚远,他转身对赵酒窝说:“你妈走得早,你爸只认识牌九,学校又不敢管你,总得有人管你吧。富不学富不长,穷不学穷不尽。你以后要想有出息,就得把学上好。过一阵子,我还来,我不相信你真的会打我。”
“不相信我真的会打你?”
遥望袁金林踉踉跄跄十分狼狈的模样,赵酒窝突然“咯咯”笑了起来,心说:这个人看样子不傻,不像范小船那样脑子缺根弦似的,可他也是个情痴呀,喜欢我,或者迷恋我妈。迷恋我妈?笑话!我妈长得那么难看!
想着想着,赵酒窝不禁捧腹大笑,直笑弯苗条但很野性的腰身。暗道:过两天,我看他到底还敢不敢来?要是还来的话,就说明他不怕挨揍,那时我就拜他为大哥。
……
话过袁金林,回头来再说陈君寻。
那边,袁金林的私生女赵酒窝要跟他结拜金兰;这边,作为袁金林与傅忆娇错位婚姻的推手,江桐其人,她的错位婚姻,还在陈君寻无休止的桃色事件中苟延残喘地向前延伸。
一个月前,袁茵告诉江桐,陈君寻经常出入一栋别墅,那别墅原来是某个化工厂技术科科长的,后来被一位上海老板买去了,是个美女老板,听说叫秦粉。
当然,袁茵是听白美妙说的。
白美妙原来与那个汪姓科长做邻居,后来因为发现庭院里埋有隐坟,她就把别墅卖给了四徒侄翼龙。秦粉与陈君寻出双入对,难免被翼龙以及那些去翼龙家里做客的社会闲散人员看见,诸如白家帮金刚、太保们。艳羡秦粉的美貌,就有人在背后流口水说脏话过几回嘴瘾,当然,也少不了喜欢刨根问底的好事之徒,查出了陈君寻的身份以后私下传说。白美妙就是在一次饭桌上听到的,然后告诉了袁茵。
得知陈君寻偷情秦粉以后,袁茵心里有一种莫名其妙的酸涩。这件事情,她先后告诉两个人,一个是她的嫂子傅忆娇,一个是她丈夫的姐姐江桐。随后,她又扮演成好人,偷偷打电话给陈君寻,说江桐发现陈君寻与秦粉的风流韵事了,要陈君寻注意点。
经袁茵这么一挑一捺,袁家,陈家,两家人的错位婚姻,由此变得更加有趣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