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楼后,宋缺径直来到镇长办公室的房门前,深吸了一口气后敲了敲门。
“谁?进来!”
胡尧澜的声音很烦躁,听得出来今天的心情很不好,所以别往枪口上撞。
万隆集团的一大部分业务都来自市政项目,无论是扶贫项目,还是普通的工程项目,每次只要相关部门把款给拨过去,苏芊芊总会很时宜地表示感谢。
只是如今从县里到镇里都有一定的财政压力,尤其是吉塘镇的财政状况更是捉襟见肘,只能试着从扶贫专项资金那里想想办法。
本以为只要亲自开口,宋缺是不敢不听的,至少也得卖很大的一个面子。可没曾想到这小子竟然就当着他的面玩了一招釜底抽薪,这让胡尧澜心中的愤怒还如何压制得住呢?
钱没了,还能打什么鬼主意呢?
刘传邦也在办公室里,他已经被骂了一整天了,胡尧澜把肚子里的火全都发泄在了他的身上,只说他一个副科级连一个小科员都盯不住,还被一群乡野村夫给围了,简直就是莫大的耻辱。
如果这笔钱宋缺没发到贫困户的手中,即便是他不同意把钱拨给苏芊芊,那胡尧澜仍可以以镇长的名字给信用社打电话截留这笔钱的。
可宋缺的反应之快超乎所有人的想象,而且胡尧澜还特意交代刘传邦要盯紧宋缺,一旦有点风吹草动就立即向他汇报。结果宋缺让人把钱都发了,刘传邦才有所反应,可一点效果都没有。
那么大的动静,难道没有嗅到什么吗?其实,虽然很大动静,但杨沫已经提前交代了,王霸三也提前部署了,就是在发一些扶贫用品,只是领到用品后还要领钱罢了。
这是刘传邦被领导骂得最惨的一次,还是有史以来的第一次。
说实话,要不是想着得到宁怡和往上爬,估计他也不会这么低声下气的。
这时候,宋缺就很应景地走了进来。刘传邦立刻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指着脸,阴森地说:“宋缺,你终于肯露面了,真是好手段啊,怎么不再躲躲呢?”
应对之策早就想好了,而事情也不会再有变数了,但该给的面子还是得给,毕竟抬头不见低头见的,省得多生尴尬。
摆出很真诚的态度:“胡镇长,刘副镇长,我是来检讨的。”
听到这话,胡尧澜还是板着脸静静地坐着,而刘传邦则不屑地转过身也坐了下来,他们并没有让宋缺也坐下来的意思。
想看看这小子究竟还有什么甜言蜜语还蛊惑别人。
“我昨天就想给杨沫打电话,让她暂时先别动那笔钱,结果。。。。。。昨晚真是喝醉酒了,一回去倒头就睡,今早才被李镇长叫醒,后又直接去了化工厂,一时就把这事给忘了。”
胡尧澜的脸上抹过一缕冷笑,扬起的嘴角停顿了一会儿后就又原路返回了。
“从化工厂出来后,我想起昨晚答应的事,就立马打电话给杨沫,结果她说这笔钱两天前就已经定好今天发的,而很多贫困户那时候都已经把钱领回去了,这时我才意识到坏大事了。”
宋缺的脸上表现出一副无辜且无奈的表情,其实言外之意是将矛头指向了昨晚的那场酒局,如果没喝醉就没有后面的事了。
“对不起,胡镇长,是我工作没做到位,是我喝酒误事,是我没能及时阻止杨沫发钱,是我辜负您的信任。”
硬憋到这里,也算是付出极大的努力了。说谎不难,可说这么一大堆的谎话确实有点难度,关键是特别的不熟练。
这个解释无论是逻辑,还是情理都是讲得通,想必提前演练过很多遍的。
可刘传邦还是冷笑道:“宋缺,事情究竟如何你心里最清楚,我们心里更清楚,别以为当了一个小小的扶贫办主任就可以为所欲为,还真当吉塘镇是你家啊,什么都是你说了算,你这次是打了脸给我,可你也打了胡镇长的脸,我想今天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