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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景书看了片刻,慢慢遮住她的眼睛,叹息道:“那就没办法了,对不住。”
陆双楼翻来覆去地洗了手,又仔细地擦干,再看房中那五体匐地悄无声息的婢女,厌恶地皱了下眉。
“明岄。”傅景书叫道。明岄便从她身后绕出来,处理尸体。
她转动轮椅,“寿宴要开始了,你考虑好了吗?”
陆双楼扔了帕子,跨出门时,留下两个字。
“成交。”
正午时分,骄阳似火。
贺今行赶到水殿时,人比先前翻了几番,可谓摩肩接踵。
裴老太爷心善,自六十大寿开始,每年寿辰,只要衣着整洁,人人皆可在午时入荔园享一顿饭。
有珍馐美馔,有佳人歌舞,又逢端午闲者众,是以人山人海,人人仰赞。
他咬着牙思考该怎么挤过人群,去找裴明悯他们。
就听身后传来一声熟悉的:“同窗。”
他还未回头,陆双楼就上来揽住了他的肩膀,顺手抓了一下,“可让我好找。”
“竞渡激烈,不舍得错眼,便在外看全了。”贺今行拿开他的手,往他手里塞了一只小陶瓶,低声道:“顺便给你拿解药。就这一瓶,每次发作前以冷水服用一粒,吃完就好。”
他说完,只觉身上挂了个暖炉似的,热得不行,但人实在太多了,拉不开距离,“你不觉得热嘛?”
“不热。”陆双楼握紧掌心脱出手,又搭了回去,靠在一起,看着他认真道:“我不热,你也不准嫌热。”
贺今行抬头看天,白日不可直视。他眯起眼睛,只觉身上又唰唰冒了几层汗,立刻挣扎起来。
陆双楼不肯放,一边同他过招,一边嬉皮笑脸。
“你别闹。”
“谁在闹?”
“就是你。”
“好啊,倒打一耙。”
……
两人好不容易找到裴明悯,小西山的同窗大部分都在,挨着坐了两桌。
流水席已经开始,贺今行把陆双楼按到座位上,终于身无负重六根清净,一边扇风一边抽出空喊了声“大哥”。
“去哪儿鬼混了?半天找不见人。”贺长期同爹娘一道来得早,坐得无聊。本想抓人一起来长蘑菇,愣没找着。这会儿看到这俩不知道在哪儿疯玩过的样子,瞬间不爽快。
“我同横之和双楼一起来的,拜见过裴老太爷就看龙舟去了。”贺今行不停地用手扇着风。
“有这么热?”贺长期皱眉,倒了杯水给他,看着对方忙不迭地接过杯子把水喝尽了,他脸色缓和了些,“怕热就别顶着太阳玩儿。”
“嗯,谢谢哥。”贺今行点头。
“知道的以为是哥,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爹呢。”陆双楼一手支颐,一手转着调羹,眼皮不抬地嘲笑。
“呵,羡慕啊?你想认爷做爹也不是不行啊。”贺长期立刻反唇相讥。
贺今行左右看了看,嗯,没他的事儿了,于是埋头开始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