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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不管多与少,他们西北都要争到几分。
“罢,罢,罢。”
谢延卿环顾一堂将士,缓缓转身,唤了两个主事过来。
“今日不下衙,让所有人都放下手头事务参与到岁计决算中来。”
主事大惊:“这,大人,各州的报册都还未算完!”
谢延卿摇头:“长公主和殷侯都在这里等着。快去,什么时候算完了造成册,什么时候再散衙。”
主事立刻转向嬴追与贺易津,躬了两身疾声道:“殿下,侯爷,就算我们户部所有人一起不眠不休地算,这一天一夜也出不了结果啊!”
王义先:“我们可以等。”
嬴追以手支颐,闭上眼。她的副将便催促:“还不抓紧时间?”
“这一晃眼就要冬至,咱俩竟有小半年没见了。”裴芷因进了傅府,在后花园里找到了她的闺中密友。
对方正在作画,见她来,放下笔,转动轮椅。
“你别动,我过来就是。”裴芷因把侍女留在路口,走近了,弯下腰抱住好友,“景书,我好想你。”久久不放。
傅景书不问缘由也不叫人起来,只轻轻地拍着对方的肩背。
半晌,裴芷因打算起身拉开距离。
傅景书却抓住她的手臂。
她僵住半躬身的姿势,微微笑道:“怎么了?”
微凉的指腹贴上脸颊,而后在眼下轻轻抹过。
傅景书收回手,声音淡淡:“为什么哭?”
裴芷因一愣,再回过神,眼泪就止不住地冒出眼眶。
“我也不想。”她立刻抬手擦泪,但眼泪越擦越多,氲湿了她的妆。
“年年至日长为客。”她哭着笑:“我不想哭,但我忍不住。景书,我一想到我要去往异乡就忍不住。”
“明岄。”傅景书叫道,身旁侍卫递来一方手帕。
她接过来,又递给裴芷因。
裴芷因拿手帕擦脸,“这一个多月,我每天都在想,为什么是我?”
她擦干了眼泪,也擦净了妆容,显出一张煞白的脸,“我知道这是好事,一桩联姻换取两邦和平,很划算。但为什么是我?”
傅景书轻声叹息:“陛下向来尊崇‘顺其自然’,和亲一事定然会询问你的意见,到时候你拒绝就是。”
裴芷因怔住:“你……早就知道?”
“嗯。”傅景书点头,“明日冬至宴,就是机会。”
她把轮椅转回书桌前,揽袖提笔。
案上用山石镇着一张熟宣,纸上一副寒梅图正临近收尾。
工笔细腻,枝茎铮铮。
裴芷因看她落笔勾出花朵轮廓,绽开一个惨淡的笑。
“不是我,也会是别人。既落到我头上,那我便去了罢,也少教一个姑娘与家人好友分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