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嬴淳懿站起来,“那我问你,你现在要去哪儿?”
他要跨出去的脚步收了回来,轻声说:“漆吾卫带走的是我的同窗。”
“不过同窗半载。漆吾卫配的都是你们西北的马,这会儿怕是已经进了皇城。况且生杀皆在陛下一念之间,你去了并不能改变什么,反倒有暴露身份的风险。”嬴淳懿捞起地上的酒壶,跨过两步,“你应该知道现在最安全的做法,就是马上回去睡觉。”
贺今行无法回答,马儿立在亭檐下,他摸了摸它的头。
宣京城门早闭,好在大雪夜里值守多半不严。
他要悄悄翻过城墙,自然不能带着马,便打算把马儿在最近的野亭里放一夜。
只是要让它饿上一夜,实在抱歉。
他转头对嬴淳懿说:“这匹马是在西城租的,还得麻烦你让人帮我还回去。”
“看来你决意要去。”后者刀锋似的浓眉一挑,仰头饮尽壶中酒,抛了空壶,“那就走吧。”
贺今行微微颔首,与他作别,转眼却见对方跟了上来。
遂投去疑惑的一瞥,“你这是?”
“你轻装出来,飞钩都无,如何攀上宣京四五丈高的城墙?”
嬴淳懿步子迈得大,眨眼就走到前头去了。
“要去就抓紧时间。若陛下真杀了陆双楼,你也好赶着收个热乎的尸。”
贺今行本是打算仗着自己在仙慈关精进不少的轻功试一试。对方这么说,不知暗处带了多少人,但想必有万全的准备,他能省一些力气总是不错的。
他追上去,反驳道:“漆吾卫没有当场格杀,就说明陛下并非一定要杀人。不论原因是什么,起码有回转的余地。”
嬴淳懿没说什么,只哼笑一声。
雪花落到他宽阔的肩膀上,转瞬便被身体散发的热气消融。
两人翻过城墙,墙根下有马车等候。
皇宫位于皇城东南,除去中轴线上的应天门,就只有东华门离宫城较近。
他们拐进吉祥街,一路向南。
“宣京朝班已近十年不曾有过高官变动,好不容易陆潜辛下去了,不知谁能上得来。”嬴淳懿突然开口,低沉的声音在封闭的车厢里格外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