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雨青一片云里雾里:“大夫人,我从未打过五少爷。”
“世袭,脱掉上衣。”四夫人说。
郑世袭按令脱掉上衣,满身的鞭伤,烫伤,割伤。
大夫人问他:“世袭,你告诉大娘,是谁把你打成这个样子的?为什么要打你?”
郑世袭像背书一样:“大娘,是秦雨青打我的,她总是趁我出去玩的时候打我。她说我娘亲想用红花打掉她的孩子,我二哥想谋杀她,这一切都要报复在我身上。”
“五少爷,你怎么信口雌黄?是有人教唆你吗?请告诉奴婢,是谁,奴婢不会怪你的。”秦雨青急着问郑世袭。
大夫人叫她住口:“秦雨青,不要以为你怀了郑家大少爷的孩子就可以为所欲为,虐待五少爷。还飞扬跋扈,目中无人。昨日你对四夫人言辞无理,出言不逊。四夫人是明俨的长辈,你竟敢这样不懂礼数?”
“夫人,昨日五少爷告诉奴婢,四夫人时常虐待他,奴婢才对四夫人说了一句公道话,并没有出言不逊。”秦雨青解释。
大夫人似笑非笑:“秦雨青,暂且不管你有无对四夫人不敬。但你一个丫环,竟敢打五少爷,他自己都说了,你承认吗?”
“夫人,我的身子已有两个月,越来越重,如何打五少爷?”秦雨青质问。
郑世袭按照事先说好的说:“秦雨青是让大哥的奴才郑安打我的。”
“这该没得说了吧?”大夫人没好气地说:“秦雨青,奴婢对主子动手,该怎么惩罚,你知道吗?”
“夫人,奴婢不知道五少爷今日是怎么了,总是诬陷奴婢。可奴婢真的没动过他一丝一毫。”秦雨青这时真是无依无靠,因为是辰时,郑明俨在学堂,而那个或许可以帮她解围的郑飞黄却因贸易上的事不在家。
她猜想,郑世袭必定是受了四夫人的欺骗。
而大夫人呢,一直是不喜欢秦雨青的,有这样的状告,她自然是求之不得。
四夫人见机会成熟,就对大夫人说:“夫人,受伤的是世袭,纡纾以为理应由世袭决定如何惩罚作恶之人,夫人以为如何?”
大夫人点头:“此话有理。世袭,你是郑家五少爷,这个奴婢让人打你,你说该怎么惩罚她呢?”
“大娘,秦雨青恃宠而骄,胆大妄为,令人动手打主子,世袭认为应该给二十大板。”郑世袭把四夫人的话背得滚瓜烂熟。
大夫人问:“秦雨青,五少爷说的二十大板算是轻的处罚了,你不会有异议吧?”
秦雨青坚决不肯:“夫人,二十大板对奴婢无所谓,可是这孩子还保得住吗?这是明俨的孩子啊。”
这时,得知此事的郑安跑进来:“夫人,秦姑娘和奴才都没有打过五少爷,请您明辨。若实在要罚,就罚我吧,秦姑娘现在经不起二十大板啊。”
大夫人心里在打算盘:若是真的给秦雨青二十大板,腹中之子肯定保不住。孩子没了,她可以再为明俨怀一个。可若没了孩子,老爷耍手段将秦雨青归为己有,又会弄得他们父子不和,所以,必须保住秦雨青的孩子,让她为明俨顺利生下,让老爷彻底死心。今日这大好机会是世袭和四夫人造的,不惩罚秦雨青实在可惜。
于是,大夫人说:“来人,把郑安拉到一边去,要处罚就该处罚主谋。”
“夫人,虽然奴婢没有过错,问心无愧,但五少爷若想给奴婢二十大板,奴婢也毫无怨言。可否等奴婢产下孩子之后再行刑?若五少爷怕奴婢使诈,奴婢可立下字据,白纸黑字,绝不反悔。”为了肚子里的孩子,秦雨青妥协了。
四夫人奸邪地说:“如果你生下个男孩,谁还敢给你二十大板?世袭,秦雨青不愿受这二十大板,你向大娘说,该怎么办?”
郑世袭又来了一句大人的话:“大娘,秦雨青此女曾自恃貌美,勾引大哥,若她不愿受这二十大板,就在她脸上烙印,像我身上的烫伤一样,免得她以后再以色诱人。”
郑世袭的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大夫人已然确定十岁的他是受了四夫人的教唆。虽然不知四夫人为何这样做,但为了让郑飞黄对秦雨青死心,为了郑飞黄郑明俨父子和睦,这是个好办法,而且这话出自郑世袭之口,可以说与自己无干,也不会受到牵连。
大夫人说:“世袭,大娘老了,你作为郑家五少爷,受到一个奴婢这样的打骂羞辱,你自己决定怎么处置她吧。”
郑世袭便按四夫人所说,高昂着头,问:”秦雨青,你为了报一己之仇而打骂我,如今我要罚你,要么二十大板,要么脸上烙印。限你半柱香内作出决定,否则,我立刻下令给你二十大板!”
这话太明显了,是四夫人教的,但大夫人管不了这些,她只想着,凭母爱,秦雨青一定不会选择二十大板,伤到腹中的孩子。只要保住腹中之子,将来,秦雨青这个母体,就不要了。
如大夫人所料,秦雨青咬牙切齿地说:“烙印。”
郑安大喊:“秦姑娘,不可啊,烙印之后难以恢复,容貌尽毁。”
“郑安,别说了,我不能为了这副皮囊而让人打掉腹中的孩子。”秦雨青雷打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