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叶新这样说白福润,我心里别提多解气了,也不掩饰自己的内心,直接欣喜地问他:“叶哥,听你语气,好像并不待见白领导,可为何还帮着他来收拾我?”
“我们这是在执行命令。”叶新带着点歉意道:“是汪哥派我们来的!其实我们也一直奇怪,汪哥虽然只是个正。厅,但他已经铁定是谷总的候补了,按理说不可能把白福润这种角色看在眼里,而且白福润是邹系,跟谷系历来不和,他是更不可能受白福润指使的,可他却……现在看来,必定是白福润用汪哥的那件事要挟。”
我附和了一句:“狗日的白福润,简直太可恶了,要真是这样的话,以后保不定他还要用此事来要挟汪哥做什么呢!”
叶新没继续这个话题,而是说起了我的事:“这回白领导下的命令,是要让你失踪的同时,也尽量让你在消失之前安排好所有工作,让所有人暂时都不怀疑你,所以他才会让我们来动手。至于让丽江那个张栋参与,则是因为我们接下来还要向他开刀。”
“现在知道我们都是一家人之后,对你和张栋我们都不可能来真的了!不过张栋好办,汪哥向白领导求个情就行了,你的事却让我们着实有点为难。”
“我刚才想了一下,唯一的办法就是让谷总来保你,把你变成真正的谷家人,就像你说的那个老外盖德一样。不过这有点难度,你可能提接着装一出失踪戏,而且我们得找具尸体来暂时冒充你,你的身份也得跟着被注销,档案上更是会留下被盖棺定论的污点。”
“而且我跟你说实话,把你变成谷家的人后,难保你不会向谷总说起这些事,到时如果影响了汪哥的前途,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所以,我得再向你确认一下,你确定自己真的没将汪哥与谷总夫人的事传出去?”
我认真地听他说完,见他跟我算得上是在掏心掏肺地交流,心里先是一直都很欣喜,但听他向我又问那个问题的时候,我却感觉事情好像不是那么简单。
叶新对我态度的转变,完全是因为我故作无意地吐露那个秘密,他拿不准我知道的秘密还有谁知道,因此才来套我的话。至于说得那么坦诚,还积极地在给我安排后路,不过是他的伎俩而已,目的是为了博取我百分之百的信任。
所以我只能跟他玩玩小心机了!也同样地带着歉意,先感谢他对我的垂怜后才回应道:“叶哥,你也知道我的底细,我是混社会的,说不定哪天就突然玩完,所以有些事情嘛,一般都是按帮派规矩,对几个绝对信得过的人交待过。”
“汪哥的这件事嘛,本来是个八卦,但因为他和谷总夫人都不是常人,我想着难说哪天又得求他们,再说好歹这八卦消息是我花了五十万真金白银换来的,因此也就跟那几个兄弟说了。”
“不过你放心,我敢用人头担保,我是能压得住那些兄弟的,有我在,他们对我交待的事绝不可能对外泄露半句。”
叶新沉吟了一会,然后拿定主意道:“那就这样定了,我今天就送你走,让汪哥安排把你推荐给谷总,在宣布你是谷总的人之前,你必须得装作失踪,不能跟任何人联系,否则的话我们只怕交不了差。至于今后的有些事,你是聪明人,我就不多强调了!”
这正是我想要的结果,虽说暂时不能像想像中那样高昂着头走出看守所,可也总有一天,我能高昂着头回到众人眼前……
叶新他们怎么安排的我不清楚,我真的是他当天就安排车来送走的,直到第二天傍晚才到达渝市。
汪鸿事先得到消息,亲自带着我的老熟人张小林,在一家胖子小火锅饭店里给我接风。席间他关于那些敏感的话题什么也没提,只恭喜我加入到谷家这个“大家庭”,并表示会尽快向谷总引荐我。
而饭后他又让张小林陪着我,带我去他已经叫人准备好了的一套高楼住宅,说在我成功地变成谷总手下一员之前,可以一起住在这里。
我对汪鸿的安排很满意,心里对他也有些许愧疚!除了收拾刘正祥的时候我们有过合作外,我并不了解此人平时的所作所为。不过我之前就打探过,汪鸿是谷总的得力干将和心腹,跟谷总一样,他对钱财什么的从来就不感冒,和白福润、裘跃和那类别的领导,完全就是两种不同的人。说起来可是非常清廉了,我却用他那种事来逼得他卖我的账,好像是有点不地道。
不过我也办法,如果不被逼到死路,我也不至于用他的秘密的保命。
我到渝市后,可以说算得上一个上宾,可除了对汪鸿的歉意外,我心里还有着另一点不安。因为刚到渝市我就得到警察的内部消息:萧剑在看守所猝死,经白福润亲自查看无误后,已经直接拉进火化厂了。
事实上在春城到渝市的路上我就有预感了,我的手机一路上仍旧响个不停:祁关强、马尾、李正良、鲁忠学等人都打过,李蓉也打过两次,王茜更是接连打了我七八个电话,连张晴晴和白福润都亲自打过我的手机。只不过我严格遵照叶新的嘱咐,一下电话也没接,最后干脆还将其关机。
至于叶新是怎么应付白福润并让他相信我已经死了的,我不得而知,但我在渝市受到的上宾待遇,却也不是那么容易,甚至可以说仍旧充满着惊险。
就在我到渝市悄悄住下的第三天,张小林和一个外国男人来我住的地方看我,打开门见到他们的时候我便一愣,因为张小林头天离去的时候交待过,说我在被汪鸿引荐给谷总之前,是千万不能露面的,也只可能他一个人来跟我对接,任何人来找我都必须立即联系他。
可他此时却带着外陌生的人来,还是个外国人……
也算我的反应够快,愣了一下后便盯着那高个子黄头发的外国人,借着那股愣劲问他:“你……你咋来了?不会是又来跟我要钱的吧?我现在像是在逃难一般,身上可没带得有钱,卡上倒有一些,但暂时也不敢动那些存款了。”
我说得自然,那老外却听得愣头愣脑,进门后一脸无辜地问我:“你是谁,我好像不认识你吧,怎么会来跟你要钱?我是张叫我过来作伴的,你别误会了!”
见面后我就有那番反应,是因为我愣过后立即就反应过来,张小林带来的这人,正是以前到春城后主动开口向张晴晴要钱、并透露了很多谷家秘密给她的外国人盖德。张小林忽然带着他来,应该是来向我“对质”的。
所以见那外国人这样说,我便只能无奈地看着张小林笑笑,以示自己是真认识盖德,只是盖德不认我了而已。
张小林没什么特殊反应,很自然地笑着打圆场:“盖德,中国有句古话叫‘一回生二回熟’,这位是我的老朋友,姓……陈,以后有时间你们多交流。”
盖德很有礼貌,也没在乎我刚才那番对他来说肯定是莫名其妙的话,伸出手友好地跟我握手道:“陈先生,很荣幸认识你,我叫海特瑞?盖德,是名职业经纪人。”
相比下来,我和他打招呼时就显得别扭得多,那别扭有做戏的成分,但也显得很真实,因为我的内心充满波澜!张小林带他来见我,无论是谁的主意,都幸好那人没有耍太多心机,要是他们随便带个其他外国人来的话,我这一下立即就将穿帮,恐怕别说被引荐给谷总,只怕当场就有大祸降临。
但说起来这也怪不得出主意的人笨,要真是带个其他外国人来,我认不出的话岂不是令他们更为伤神?
看盖德的样子,张小林并未跟他透露关于我的事,否则也不用乱改我的姓说我姓陈。不过他并没忌讳盖德在场,坐下来后便跟我吐苦水:“兄弟,你的事情有点麻烦,希望你还继续耐心地等上一段时间,等我们给你搞个新的身份,也等春城那边没什么风波了,汪局才能正式向谷总引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