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关强以为我跟王茜闹翻了,进门来见我俩不但没闹,还显得有些亲热地坐在一起,把包间门关上后站在门那有点懵笔。
我也不忌讳王茜在场,招呼祁关强过来坐下后,直接就把王茜说的情况以及我的怀疑问出。
祁关强却支支吾吾,只是一再强调高海涛绝对靠得住,他说这山庄虽然仍旧是道上各方人物的主要聚会场所,但高海涛一心归顺镇雄邦没问题,否则他也不可能把今晚的事安排在这里。
搞到后来,王茜也看出祁关强是碍于她在场而对有些话有所保留,借故去看她爸妈回避。
果然,王茜一走,祁关强便打开话匣子道:“剑哥,海涛的归顺,与蓉姐有很大关系,并且是蓉姐介绍和撮合的,要不我怎么可能不经过你这个老大,就擅自接收呢?王茜和蓉姐之间毕竟是……是那个……有点微妙,是不是她来挑拨了?”
我也不瞒他,又把王茜说的原话跟他阐述了一遍。
“这样说来,倒是我对王茜度予小人之心了!”祁关强不好意思地自嘲了一句后,却肯定了王茜的说法。
他说今天我带来的那些兄弟都有点生猛,特别是他们手上的家伙看起来很吓人,所以即使山庄的安保警戒工作一向做得比较好,却也没人敢过多对那些兄弟观察。但确实有人还在我跟王劲松谈话的时候,便提前溜出山庄走了,他们起先还以为是我带来的人,因为我的安排才会那个样子的。
至于高海涛的归顺,祁关强如此肯定他是铁了心的,那也有根据有原因的:因为这家伙居然也在几个月前被疯子白绍南给绿了,更为狗血的是他老婆绿了他之后还跟他离婚,结果在白家的权势之下,高海涛除了这个山庄外,这么多年辛苦打拼来的家产全被判给了那个不要脸的女人。所以在无意间听说了李蓉的往事后,便在李蓉回来后主动找上门去,然后李蓉又把他推荐给了祁关强。
弄清原委后,我对高海涛倒是放心了,但心里却又生出了其它的疑惑……
祁关强的意思,是派兄弟护送着我因去,同时派人手暗中保护王劲松一家,他们毕竟是我带来的,要是今晚出点什么问题,我的责任可就大了。
我同意了他保护王家的建议,但对于我来说却不需要,因为我心里自有我的打算。
王茜那么闹了一通,加之时间也确实太晚了,在祁关强安排了一番后,我们便下山进城。
我让刀仔送着我回去,并且赶在王茜他们下楼来便提前离开,以免又再纠缠不休。结果刚回到我那单身公寓连杯水都没烧开,房门便传来轻轻的敲门声。
当时的第一反应是王茜还是跟来了,可转念一想不对,王茜一直留着我这单身公寓的钥匙,好像当初为了防止我收回钥匙,她还专门去配了备用的,这也是我这屋子近半年没住人,可屋里却干净整洁,连花花草草都没枯萎的原因!如果是她跟来的话,还用得着敲门?
于是赶紧将事先编好的短信给小冯发了出去,又摸出随身携带的那支手枪,然后才起身去猛地拉开房门,抬枪指向门外……
门口站着的是个留着寸头的了而陌生男人,被我一开门就用枪指着,他却没有半点惊慌,只是很从容地开口问道:“萧总,我是省记委派来的刘毅,可以跟你聊聊吗?”
见我有些犹豫,他开口笑道:“你那些兄弟在红塔市出示的‘约谈令’是我传给许升常的,难道你对我还不放心?”
听说是许升常的人,我赶紧收起手枪将其让进屋来,并连忙又发了条短信给小冯。之前我以为在涛声依旧山庄盯梢我们的人是白福润派来的,原本打算让小冯带人来好好给他们点颜色,并趁机跟白家甚至邹家撕破脸皮,没想到竟是虚惊一场,差点闹出乌龙笑话。
那个自称刘毅的人倒也规矩,进门后怕我怀疑,先自掏出证件递过来,嘴里笑道:“萧总,你别多心!干我们这行的,有时难免得对工作进行一些保密和伪装,否则斗不过那些大角呀!”
我见没看他的证件,只是一边给他倒水一边问道:“刘哥跟许队认识?”
“我们是老战友了!”刘毅回答道:“不过以前我们并不知道原来你跟他是故人,要不我们早就和你联系上了!我们在暗中关注你已经有了一段时日,并一直在寻找机会想与你搭上线,但你的情况比较特殊,盯着你的人不少,我们只能等待时机,直到今天许升常打电话问我要那些手续,我们才找到这个机会。”
简短介绍了情况后,他接着说了一件事:“事实上在此之前,我们跟李蓉同志就有了联络,而更早以前,我们一直跟杭老保持着密切的联系。”
几句话简明扼要地说出来后,此人已经变成了“自己人”,特别是他提到李蓉和杭老,我哪里还有怀疑,连忙问他找我所为何事。
刘毅也不废话,见我没有什么怀疑后,便直接告诉我说他们想联系我的目的,主要还是为了白家。他说白福润来到滇省后,没多久就丧心病狂地做出很多违。纪之事,但记委说穿了也是由婶委管着,他们省记委对白福润的所作所为不但管不了,很多人反而还被白福润给逐渐同化,另外一些还有点良知的记委工作人员,则反被收拾或调离。
见我没有什么反应,他对那些事也不多提,开门见山道:“萧总,今天深夜来扰,我也不跟你绕圈子,我是来请你帮忙的,我知道你手上有很多关于白福润违。纪的证据,请你将那些东西提供给我,让我们能把这个败类给尽快处理掉。”
我听了他这话,心里是很欣喜的,不过我没马上回应,而是问他巡视队的事。我对刘毅绝对没什么怀疑了,但王劲松留给了我巡视队领导的号码,而且巡视队领导还是副老总的秘书,刘毅却对巡视队闭口不谈,我得捊捊他们之间的关系,权衡一下该用谁来做我那第一发“子弹”的“枪”,毕竟白福润背后还站着邹顺利那个大老总呢。
刘毅听我说起巡视队,愣了一下后问道:“他们也找过你了?我们掌握的信息是,盯着你的人至少有两起,但你跟他们都没什么接触的,你不会已经把那些证据交给巡视队了吧?”
他这反应让我有些意外,连忙向他请教道:“刘哥,难道那些巡视队的人靠不住,或者他们根本就是假的?”
“假倒不假,确实有一支巡视队的人长驻滇省,而且来了近一年了,但那些人做的全是无用功,根本就起不了任何作用。”刘毅解释道:“他们到滇省来那么长时间了,所盯的人不少,但真正接触的,目前也就只有你以前的岳父,也就是今天被你给收拾了一通的王劲松,不知王劲松给你讲过没有,巡视队一有动作,白福润马上也就有了动作,直接就让王劲松下水先捞了一大笔。但你也看见了,那巡视队对此只眼睁睁地看着,因为他们对此根本就没半点办法。”
“所以你那些证据如果交给他们,不但起不到半点作用,可能还会给你带来副面的影响。你可千万别上了他们的当。因为这些人就是某位领导的棋子,想以这种非常规的手段得到很多地方领导的把柄,最后成为自己博弈的资本。”
“要是那领导成功也就罢了,但如果失败的话,到时所有涉及的人肯定不会有好果子吃。所以我建议你那些东西,还是交由我们来处理才保险。”
我点了点头后,又问他:“你们这边如果行动,邹老总那关怎么办?”
问这话的本意,是我心里确实担心,刘毅身为省记委的人,只怕没权力向邹顺利也开枪,到时要是因为我的东西而让他们受牵连,我心中过意不去是一回事,主要是怕事情难以成功,毕竟我无论对白家“开枪”还是对邹家“开火”,最多也都只有一次机会,不成恐怕就得陪上这条小命了。
“我们上面有人!这个你大可放心,而且我们知道你手上同样有邹家的证据,如果方便的话就一并给我。”刘毅的回答干脆利落,但回答过后,他却有些疑惑地问道:“现在我们叫他一担心的,是你的那些黑衣兄弟,我们感觉那些人是白福润故意安排给你,用来迷惑于你的。不知萧总方不方便透露一下,你那些黑衣兄弟真正的来历,好让我们权衡和提前准备。”
这句话乍一听没什么问题,但我想了一下后,心里渐渐生出了一些新的疑团,并且马上就打定主意,暂时不能相信眼前“这支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