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态度不好,但马队长的态度还不错,低声继续笑道:“这个我就不清楚了,我只是执行命令,上级说你是个特殊人物,得随时监视着你的家人。但我觉得你应该心里有底吧,我听说你跟省里的老领导,还有白家,关系都很密切。”
“嗯!”我应了一声,也不好意思把火气撒在他身上了,只继续问道:“既然你们很早就监视着我的家人了,那为什么还让我弟弟出这种事?”
马队长也不对我隐瞒,把我拉到医院楼梯间僻静处,向我解释道:“你忘了我说的要敲打敲打你?萧盾在学校受欺负是好几个月以前的事了,对此我们还专门警告过你父亲,别掺和进来。”
“但杨俊和你们镇长还是很有分寸的,觉得萧盾那小伙子快要爆发时,就嘱咐自己儿子收敛,如果没有上边的命令,说该给你点警钟的话,昨天不会发生那种事。实际上我们都没想到你弟弟会如此血性,竟然差点闹出人命。”顿了一下后,他接着说:“萧剑,这事你别怪杨俊和镇长,他们的心比你更疼,是我不放心那些街霸,才让他们用自己儿子去惹你弟弟的。所以有什么不满,你都冲我来吧!”
一句敢作敢当的话,让我对这马队长顿生好感,点了点头后又问:“那你们打算怎样处理我弟弟?”
马队长回道:“肯定是按法律程序来,我估计照他这性质,怎么着也得进少管所,呆到年满十八周岁就进监狱。不过你能让上级发话送他就医,应该也有办法让他在进少管所前就平安无事,凭我个人的感觉,就算你不找关系,他去少管所也就呆个意思,因为我觉得,敲打你的人并不想惹怒你。”
几句交谈,已经让我对他的好感更深了一些,我觉得此人不但直爽,更有种正义感,因为在他说那些的时候,虽然都是微笑着解释,但看得出他其实很不耐烦,不是对我不耐烦,而是骨子里表现出对监视我的家人的任务,所以我认定此人是个值得信赖的人。
于是我也不再问他什么,只郑重地恳求道:“马队长,无论我在外面做任何事,我的家人都是无辜的,还希望你以后别再针对他们。”
见他点头,我心念一动,又装作很无奈地向他表态:“在此我也向你保证,我所做的事绝对有分寸,并非与某些人同流合污,也不是针对谁。其实我只是想做个平凡的人,能平凡地生存下去。”
马队长却不为所动,只微笑道:“那个倒与我无关,对你我只知道执行命令,你跟我保证是没用的,得跟管用的人说才行。”
回到病房的时候,镇长已经走了,杨俊倒是还在,见到我时满脸愤怒。
我想起马队长的话,向他鞠了一躬,诚恳地致歉:“杨所长,我代表萧盾向你儿子和镇长儿子道歉,他们的医药费和后期赔偿,我一定会全力承担。有些事马队长都跟我说了,我希望你们别额外为难我弟弟。”
杨俊扭头看着病床上的萧盾没说话,我道完歉后又问他:“但有件事我想问清楚,萧盾是被谁打成这样的?”
“怎么?你还想报仇不成?”杨俊转头看着我,冷冷地说道:“去年我们给你面子,你是知道原因的,别真把自己当那么回事!我告诉你,你是仗谁的势我非常清楚,而且不管你是萧总还是剑哥,那都是在省城的事,这里不是省城,你别以你在哪里都那么牛气。”
我回应道:“杨所长误会了,我只是了解情况。如果萧盾是被你儿子和镇长的儿子给打成这样的,那我可以理解为他是在正当防卫;如果是被你们警察给打成这样的,那就是刑讯逼供;而如果是被其他人打的话,我想问问你们有没有把打人者抓起来,没有的话就是不作为。”
虽然语气很好,但我的话却令他的脸青一阵白一阵,恰好马队长跟着走进来,替他接过话头道:“让我来回答你,萧盾同学是在杀人后才被别人打的,不是正当防卫,杨所长他们也没有刑讯逼供的情况。至于你说的不作为嘛,就是刚才我和你说的某些情况,我只能告诉你,杨所长他们也在投入警力破案,但有难度。”
“我懂了!”我微笑着回应……
我一直在医院守了萧盾一天一夜,陪着他做完手术才离开,但我的家人仍不领我的情,除了我妈送饭来给我时跟我讲几句话以外,我爹和萧盾对我都不理不睬,对此我心下难过,但也只能隐忍,因为我知道我会给他们个圆满的答案。
第二天我回家睡了半天,然后打电话给我的老同学魏硕,约他晚上八点在镇上的农贸市场见面,说有事向他请教。
魏硕倒是很爽快,嘴上回话也非常漂亮,对我大加恭维,说早就听说我在省城和丽江都混得风生水起,只是去年一别后再没机会相聚,正好介绍我给他的兄弟们认识膜拜。
我心里冷笑,接着又给祁关强和李蓉各打了一个电话,到了时间差不多后便独自驾车前往……
镇里的农贸市场晚上没什么人,几乎被镇上的人当成了夜间的停车场,只有一家烧烤店亮着灯,看起来感觉有些阴森。魏硕比我到的早,带着一大群街痞聚在烧烤店门口吃喝着,他的人太多,烧烤店里坐不下,很多人都是蹲在外面的。
见我的车进了市场后,他带着两个兄弟,左手拿着烤串、右手提着啤酒迎了上来,待我刚一下车就大声吆喝:“兄弟们,我们的老朋友剑哥来了,大家尽管吃尽管喝,剑哥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在省城混得可牛逼了,一会说不定会给各位大红包呢!”
我看着他笑道:“老同学,你误会了!我说过了,约你出来是有事请教,不是来请大伙吃喝的,更不会给大家发红包。”
“不至于吧!我记得去年你结婚的时候,我可是送了你十万大礼的,我这些兄弟送的礼也不少呢,你不至于连顿烧烤都舍不得请吧?”魏硕跟我打着哈哈。
我没理会,只看着他继续笑着问出我的问题:“听杨所长说,我弟弟是被你带人打成那样的?不知是他冤枉你们呢,还是真有此事?”
魏硕听我说起此事,不跟我玩虚的了,脸色一沉反问道:“我也听杨所长说了,你要替你弟弟讨回公道?”
他一开口,烧烤店里和店外的那些街痞,很快便聚了过来,瞬间就将我连人带车包围。
我等们将我围住后,这才对魏硕冷冷地说道:“没错,我讨债来了!你自断一只手,并且跟你这些手下向我保证,永远不在这街上称王称霸,那我就放过你们,否则的话,你们怎么对我家人的,我保证十倍偿还。”
魏硕先是一愣,接着却如听到了天下最好笑的笑话一般,仰头大笑,围着我的那些街痞也一样,爆发出一阵哄笑……
他们笑声未绝,农贸市场里停放的一排皮卡车和越野车,忽然间一齐启动,并几乎是一齐打开了大灯照向我们,把整个市场也照得通明,接着就是车门打开和关上的声音。
魏硕发现有些不对劲,疑惑地问我:“你的人?”
我没回应,而是忽然上前,在他面前虚晃一拳后,使出刘威教我的擒拿手,抓住他的右手用力一扭,左手顺势夺下他手中的啤酒瓶,对着他的脑瓜就猛砸下去……
啤酒瓶爆开的声音,跟魏硕的嚎叫声混在一起,他的兄弟们愣了一下后,却没敢上前帮他,因为他们已经发现,从车上下来和从车后冒出来的人,比他们聚集的人还多得一些,而且这些人手人,清一色地举着一米左右的长。刀,在那排车灯的映射下,光那种气势就让人心悸。
魏硕的叫声未绝,已经被我给放翻在地,接着一脚重重地跺在他的右肋软肋处。
眼见他已经缩成一团,我才抬起头来,环视那群不由自主退到一边的街痞,大声说道:“硕哥刚才说错了,我不但在省城和丽江牛逼,回到家来也一样。前天谁打了我弟弟的,自己站出来,我可以念在家乡人的份上,给你们解释的机会,否则下场嘛,就会跟硕哥一个样。”
转过头后,我对围过来那群人里唯一没举着刀的祈关强笑道:“给我把他的左手打断,把他的头打成猪头,然后扔去车上关12个小时,再送医院去跟我弟弟一个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