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想到,做梦没想到以往在他面前仁孝宽厚、毕恭毕敬的儿子,居然胆大包天、狼心狗肺勾结如此多的世家在祭天大典上悍然起兵造反!并且联合翠楼楼主这尊强大的宗师,数招之内,斩杀己方三名宗师供奉!更令人胆寒的是,他和皇后岑素珍竟在数日前毫不知情地服用了赵祎之母苏晴溶解着散气丹的茶水,导致这个间不容发的当口,他们两夫妻两尊宗师全身内息突然消散,危在旦夕!“父皇,这是你逼我的!”面对赵庚的叱骂,赵祎面容阴郁冷酷,伸手指着赵庚旁胸口血迹斑斑,面色虚弱的赵稷,低吼道:“我十三岁开始跟着你为国理政,多年来战战兢兢、不敢懈怠,夙兴夜寐,劳心劳力,没有功劳有苦劳,为什么你最后什么都不说就选择一个一事无成碌碌无为的赵稷!他这些年做了什么!立了什么功!凭什么得到这个位子!你说!”“你……你这个畜生,竟敢跟朕这样说话!”赵庚怒极,对着声嘶力竭的赵祎颤颤巍巍。赵祎脸色疯狂暴虐,所有不满压抑喷泄:“为什么不敢!赵稷有什么资格跟我比,他不就是走狗屎运抱着楚良的大腿救耶律嵩一命,不然他算是什么东西,也有资格抢夺储君之位!”说着,朝赵稷狠狠唾沫。赵庚胸口起伏不定,怒不可遏,喝道:“稷儿救耶律嵩不算功劳,难道你这个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逆子暗中勾结耶律亮谋害耶律嵩意图激起赵辽交恶就是功劳!”赵祎面孔阴森,眼眸冷冷:“耶律亮承诺只要杀了耶律嵩就跟我结盟,不存在交恶之说。”“嘿嘿,你认为耶律亮会真心给你结盟,简直痴心妄想,愚不可及!”赵庚戟指怒目,怒极反笑。还以为这个十四儿子有什么雄才大略,远见卓识,原来始终不过一匹夫草包!竟然曾经天真幼稚地相信耶律亮的诚意。赵祎神色闪过一道恼羞,随即化为狰狞:“我不管,反正耶律亮已经死了,我今天再问你一次,你愿不愿意对着先祖起誓,将帝位禅让我!”“畜生你放肆,还敢在朕面前提先祖!你这个欺师灭祖的逆子!休想得逞。”赵庚鲸波怒浪,胀红了脸。“你!”赵祎大怒,欲待发作,又强忍下来,阴毒道:“我不想杀你,也不想杀赵稷,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再冥顽不灵,别怪我心狠手辣。““逆子,你作梦。”赵庚怒气冲天,痛心疾首仰天:“朕真后悔,竟然生出你这头白眼狼!愧对先祖!愧对先祖啊!”顿足落泪,心如刀绞。勤勉柔顺的儿子突然变得如此阴险毒辣,令人齿冷心痛。唉声叹气良久,回头冷冷环视扫着前方附逆赵祎的大臣、世家俊杰,怒道:“你们铁心随着这个逆子犯上作乱,欺君罔上吗!”大臣、世家俊杰不敢直视赵庚多年积威之下凌厉眼神,个个低头沉默,只有王谦昂首,冷笑道:“陛下,江山代有才人出,您也是时候退位让贤了。”“好,好个王家潜龙!”赵庚脸色阴沉,目光冰冷,“若不是不小心喝下苏晴那逆妃的散气丹,你们这群乱臣贼子岂敢在朕面前狺狺狂吠。”“可惜陛下您已经喝了,所以并不能拿微臣怎样。”王谦寒笑。“你!”赵庚怒猊渴骥,欲待提气一掌击毙这个嚣张狂妄盛气凌人的臣子,可是体内一片空荡,精修数十载的伟力一丝一毫不见踪迹,暗恨:“虎落平阳!”“父皇!我不过拿我应得的东西,甚至我愿意冒着大风险放过你和赵稷,你竟然连这个机会都不愿给我,想逼我下毒手吗!”赵祎青筋暴突,攥着拳头,咆哮。赵庚横眉怒目:“逆子,你的心已经被狗吃了,若敢弑父,就来吧!”赵祎抱头,神情狠毒:“你!别逼我,真的别逼我!”赵庚环目四方疯狂激斗的禁卫军,雷霆之怒:“敢拥兵聚众,弑父杀兄,你还有什么不敢,朕看你弑父后,宗庙供奉怎么让你登基为帝!”“谁敢阻我,我就杀谁!”赵祎阴鸷,对天怒吼,一片疯狂。“逆子,宗庙祖宗你都要忤逆!不怕天打雷劈吗!”赵庚鲸波怒浪。大赵忠孝治国,祖宗是忠孝之本,赵祎居然如此口出狂言,祖宗都要杀戮,简直十恶不赦,不配为人。“来吧,大不了鱼死网破!”赵祎面情残酷,怒对苍天。“生出此獠,赵庚愧对祖宗,愧对苍天!”赵庚见赵祎已然失心癫狂,满面悲怆,老泪纵横。“说来说去,陛下是怎么都不愿接受这么优待的提议了,那莫怪奴家心狠。”冷眼旁观两父子互相怨怼许久,妖娆的彤夫人这时突尔笑意盎然,纤步漫出。赵庚冷睨,盯着眼前数掌击毙三位宗师中期供奉和半步宗师禁卫军大统领蒙阗的神秘艳丽女人,道:“宗师巅峰!你绝不是赵人,你到底是谁的人!”心中惊涛骇浪,翠楼楼主他久仰大名,可从未知常年谄言卖笑的半老徐娘竟深藏不露,这次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咯咯,陛下只怕不需要知道这么多。”彤夫人眼眸一闪,闪过冷意,娇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