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的。”霍城抢先答了,江麓最后一个‘烦’字还没出口。
江麓想说一句谢谢,最后只是对着霍城平和的笑笑。
霍城随即托起江麓,像对待孩子一样,把她整个人从另一张椅子上挽到自己的椅子里,然后又放坐在自己的腿上。
他亲她的头发、眉毛,顺着她闭著的眼睛吻下去,然后是鼻尖,嘴巴。她觉得她每一寸像死水一样的地方都因为霍城获得生机,从麻木里苏醒。
“我永远都不会嫌你话多,不会烦你,更不会讨厌你。我知道你不信,你太冷静了,你知道很多事都是要变的,你把太多的事看作昙花一现,所以你远离它们。但是,就算我们按照你的思维去说,就算未来我们无法预测,你在我心里还是一直是最好的。”
“谢谢。”江麓紧拧着眉毛,实心感激。她本来不用对自己的男朋友用这么客气的字眼,但是她只想说谢谢,由衷的谢谢,那种谢谢是常含幸福的,由幸福而生的。也许她在别人眼里是优秀的,但她始终感觉是霍城收留了她,没错,就是收留。他用他的爱给了她一个也许能够无限期常住的容所,她是一棵快要被踩烂的草,是霍城扶起她,带来春天的风,给她复苏的生命,有时她都觉得她就是阳台上霍城领回来的那棵蓬蒿菊,尽管霍城很多次严厉的批评了她的这个自我定义。
江麓表面上特别独立,但她没有安全感。她会在超市里买很多东西,有好多需要的东西她都买双份,甚至三份、四份。她永远要给自己一种不会断粮的感觉,哪怕吃不完。刚开始的时候,吃不完的东西过期了,她就只能扔。但是现在有了霍城,她找到了一个特别好的派粮地。每当她看到冰箱里多买的菜,她会趁着菜还新鲜,把它们抱到霍城家,给霍城做饭。她有很多自创的菜,有时候做到开心的时候她就唱歌。霍城大多数时候放任她爱怎么唱怎么唱,但有时候也有例外。
一次霍城正对着电脑忙正事,江麓在厨房里哼着一首小清新的歌,自我陶醉得没完没了。厨房的油烟机太吵,江麓根本听不见别人的动静,她刚把搅好的蛋液下锅,嘴就被人捂上了,接着就被拖着到了客厅。她起初真以为进贼了,急着在想‘霍城你怎么还不出来’,紧跟着霍城就把她连拖带抱的扔到沙发上,贴着她的脸,好像真的很凶的样子:“你再唱,我就把你拉到楼下奶奶那儿去跳广场舞。”
江麓一时回不上话了,愣了一下,接着满手鸡蛋液的在霍城脸上乱抹。
霍城被她抹了也不还手,还是一脸严肃。他从沙发上起来就要回书房,顺道撂下一句话和他脸上的正经样子极不和谐:“妹子,乖,忍一忍。等哥忙完陪你唱通宵。”
江麓觉得霍城的厨房是个福地,有时候她爱这里胜过爱自家厨房。
霍城不太理解为什么她总夸他的厨房,但其实理由很简单,也没什么特别,只是因为她来这里为他做饭的时候总会很开心。
有的时候江麓做完饭,会挨着霍城书房的门框,只探出一个头。她假装自己不认识霍城,然后用一种特别淳朴的音调说:“老板,是你叫的外卖吧。哎你付下钱好吧,钱总是要付的。”
“你找到我的钱包我就付给你。”霍城对她的演技不买账,冷冷地答。
江麓只是‘哦’了一声,接着就开始找霍城的钱包。她直奔霍城的衣裤口袋,觉得这事很容易,可是里面居然没有。
她又对着霍城浑身上下搜了一遍,还是没有。她跑到客厅,跑到很多房间,她角角落落地找。
起初她只是当一个玩笑,后来当一个任务,再后来她已经有点急了,很认真很认真地一直找霍城的钱包。
“霍城,你钱包呢?记不记得你放哪儿了?”
霍城没反应。
江麓真的连床底都看了,还是没有。过了很久,她急冲冲地跑回霍城面前。
“霍城我不跟你开玩笑,真的。你自己想想你放哪儿了,我跟你说你钱包肯定掉了!”
霍城开始笑了。
江麓不明所以,直到从霍城的表情里渐渐反应过来。